众人面色一惊,都知道欧阳子为人孤傲耿直,却不想能说出这般言论。
墨长老听闻后叹出一口浊气,他突然很庆幸。
若不是那日动了恻隐之心,给了谢安一道护身符篆。
若不是护身符篆被催动,墨长老绝对无法感应到那方洞府。
一切的一切,莫如是,莫如来,隐隐都是缘分。
“从今日开始,我墨家欠谢安一个天大的情分。”
墨长老声音沧桑无比,回头看向殿内,心头难安:“只怕是老夫永远无法了却这份因缘。”
“墨长老,我劝你公私分明了好。此子家事你能不知?”
韩长老横眉怒目,隐隐强调谢安乃叛徒之子。
“那又如何,单凭他为小女搏命,老夫便可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墨长老回想起甬道中的那个身影。
谢安浑身是血,背着的墨清雨却安然无恙。
甬道狭长,几乎流尽了谢安的精血。
他斜斜靠在山壁之上,早已力竭,但他手中的绝仙剑却还保持着挥动姿势。
他就这么站着,身形清瘦,却异常高大。
“此子执着,心性至坚,乃上佳的剑宗心境。”
欧阳子目光锐利,言语间难以掩饰他要收徒的想法。
“欧阳子,老夫劝你一句,叛徒的儿子定然也是叛徒!”
“说不定,那仙府便是这小子带来后山!”
韩长老目光冰冷,他不懂两人经历了什么。
原本和声和气的墨长老如此坚定,不惜正面反对他。
而桀骜不驯的欧阳子,竟然想收一个叛徒的儿子为徒。
简直是,宗门之耻,天大的笑话!
“韩长老,老夫也劝你一句,若那小子愿认我为师,我劝令郎低调些。”
欧阳子厉声道,丝毫没有给韩长老留下任何薄面。
“你,你等,难道忘了宗门之痛!”
韩长老寸步不让。
田长老看到现在的场面,他有心劝说,却张口忘言。
吕长老急得额头冒汗,慌忙劝阻。
“各位,不妨各让一步,等掌门师兄……”
“闭嘴!”
“闭嘴!”
两声暴喝,吕长老委屈的转过身去,不愿再理会这些恶人。
……
流云宗山下,湖光粼粼之处,一艘画舫缓缓行驶。
湖面上微风嬉戏,碧波荡漾。
湖畔山青柳翠,烟波浩渺,恰似一方仙境。
画舫上张灯结彩,顶上又有黄漆,船柱雕龙画凤,好不气派。
依稀间,丝竹之声乱耳,何似在人间?
画舫缓缓驶近,其上张灯处景色绘图栩栩如生,彩灯之上人像浮动,似要呼之欲出。
画舫中莺莺燕燕,女子笙歌燕舞。
她们轻纱掩面,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如风如诗。
三皇子端坐正中,他把酒当歌,美人如影相随,自是极乐之乐。
恍然间,他抬头看向流云宗山门,见邪气散尽,目中突然露出光芒。
他挥手喝退莺莺燕燕,缓缓起身。
刘公公见之,慌忙低身快步走来:“三殿下,可是打算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