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内,有望封圣。
霸者内心已经给予了白榆极高的评价。
不是谁都有资格能轻易破开自己的防御的。
不论他多么大意,能当面骗过自己,还把刀子递到自己脖子上。
若是同阶而战,他便是没有落败也已经被换了个重伤。
霸者内心极其自负,因而对能看得起的人……要么是给予足够的尊重,要么是直接痛下杀手。
这两者其实并不冲突,也可以并存。
杀一个后辈不算什么。
问题在于白榆是白破天的孙子,而且是蓬莱学院的学生,而这里就是龙之乡。
若是蓬莱岛主睁了眼,他或许就要成为三百年来第一个直面蓬莱岛主的人了。
风险太大,回报太低。
所以并不值当。
但若是不全力以赴,他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让这少年低头。
什么叫做接下三击?
死了,自然不算。
重伤,算不算?
晕厥,算不算?
杀人容易,折服很难。
若是想要白榆接不住这一招,就必须以杀他为目的!
对霸者来说,他最擅长的其实就是杀人和摧毁,而不是手下留情。
他提出的提议,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希望白榆最好能接受,这样双方皆大欢喜。
反正他的目标也只是带走陶如酥自行教育。
蓬莱学院不适合她,也不能充分开发她的潜能,留在这里不过是浪费时间蹉跎岁月。
霸者自认为这个提议已经足够有诚意。
可惜……
这世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事。
白榆淡淡道:“我拒绝。”
三个字而已,让这场谈判无疾而终。
霸者本以为对方会在‘三年’的时间上进行讨价还价,不曾想拒绝的这么果断。
“你想好了?”霸者重复了一遍,已经是耐着性子说话了。
“能接我两招不死,让我流下一滴血,已经足够你扬名大夏。”
“若是强接第三击,不过是取死有道!”
白榆冷漠道:“我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声,需要什么我可以自己去取,不需要你的大方施舍。”
“我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他什么都不用说,目的也早已明确。
三招后,陶如酥便不用离开。
他不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也不是趁此机会想要试探什么。
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完成‘接下三招就能把人留下’的赌约。
霸者眼神闪烁,他了然后便是失笑,笑声里多了几分冷意。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你当真以为,封圣之下,有谁能接我三击而不死!”
白榆严阵以待道:“那我就活给你看!”
现场空气一片凝滞。
黑煞弓使此时都不爽的磨了磨牙齿,低声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他这是要拼命!”
陶如酥咬着下唇,几次深呼吸后才缓缓的说:“我不能阻止,一旦开口便和侮辱他无异!”
刚刚的提议,她也有过心动和动摇,差点便自作主张的开口了,但决定权不在她的手里。
她只能看着这场赌约的完成。
这句回答倒是让黑煞弓使对陶如酥稍微高看了几眼,但内心对这名女子仍然并无太高评价。
喜欢上了这种女子,或者被这种女子喜欢上,都是一种灾难。
她本人并没有什么错,但她的出身决定了这种悲剧会一直延续下去。
简简单单四个字……红颜祸水。
而想要将这种悲剧的源头阻拦于此处的白榆,此时在两人的视野中无疑是明亮而耀眼的。
他知道自己挑战的是什么样的高山,是何等难以逾越的存在。
正因为清楚,所以选择迎战。
“有事,他是真上啊。”黑煞弓使感叹。
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者,方为天骄。
……
霸者垂下左手,第一次将两只手同时拿起。
与此同时,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明明没有水,却仿佛置身于水中,行动变得迟缓。
强烈的威压从天而落。
那不是境界的威压,而是一种来自血脉内的天赋神通。
浓郁而厚重,足以让普通人窒息,即便是超凡者,也会活动的比蜗牛还要缓慢。
隔着这么远,黑煞弓使都感觉行动迟缓了好几倍,难以想象距离不到五十米的白榆会如何动弹?
他的确动了。
踏前一步,身形化作一条游龙,空气粘稠如水又如何,他仍然来去自如。
重重踏过地面上,一粒粒水珠凭空悬浮起来,四周画面几乎静止不动。
手中快雨刀在大气中摩擦着,竟是让刀锋都迸发出一丝丝火星来,原本青蓝色的刀身染上一层橙红色的火光。
飞溅的火星、光焰,照亮了霸者的侧脸。
他抬起左手,想要抓住白榆擦身而过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