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宴会时,大多人是满载着满意的笑容而归。少部分人带着一些命中注定的缺憾离开。艾森威尔伯爵不愧是顶级媒婆,本来以为假面舞会到此为止,结果他末尾一笔的回首掏,直接成功送出了三个收藏品还有十几个安慰奖,气氛炒热了,情绪到位了,现场有三对嘉宾就这么成了。最为热情的一位姑娘直接抱着刚刚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青年拥吻起来。或许前者认出了后者的身份,又或者双方实际上早有接触过,而且互有好感。不论如何,假面舞会大获成功,艾森威尔伯爵轻轻松松的拿捏了一大堆小年轻,不过虽然收获颇丰,但他还是颇为遗憾的送走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最为遗憾的当然是因为那名黑发青年居然没有任何额外的表示,也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却不主动把握,只能说心有所属,或者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理由。总之,宴会是结束了。回去的马车上,303寝室的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们已经摘下了假面,各自对比着手里获得的奖品。虽然上去挑战难题不一定就能获得大奖,但至少有安慰奖在。白榆成了寝室四人短暂的共享男伴,连续上台四次,砍下三次安慰奖和一次大奖。安洁莉卡拿到的安慰奖是一个宝石发卡;芙蕾德莉卡拿到的安慰奖是一张贵族专用服饰店的免费定制卡;佩姬拿到的安慰奖是黄金怀表。她们都算满意。爱丽榭坐在马车的后排,手里捧着价值高昂的画像。“这幅画回去就挂起来吧,刚刚好寝室里还有一面空白墙壁。”安洁莉卡说:“回去我把大衣柜扔了,换个小一点的,腾出来的位置挂这幅画。”“你居然舍得你的大衣柜?”芙蕾都惊了。“这可是榆先生努力得来的成果。”安洁莉卡捧着下巴:“也方便我睹物思人了。”芙蕾爆粗道:“你是发情期到了吗!”“榆先生那么优秀,我难道不能欣赏和喜欢吗?他会跳舞,跳的还那么好,还懂音乐谱曲,伱都不知道音乐家在维也纳多受欢迎!”安洁莉卡如数家珍的念道:“他长得又高又帅,还充满绅士风度,说话好听,能跳会弹,啊,天呐……他真棒。”芙蕾简直王八搬家。一旁的佩姬拉住芙蕾:“她这个状态,没人拦得住了,让她慢慢发花痴吧。”芙蕾深吸一口气,刚刚缓过来一口气,旋即就注意到了一旁爱丽榭的动作。只见她手指一挥,那张古董画像顿时发出一阵裂帛之音,刺啦——!“你在做什么啊!!”芙蕾站起来,头撞到了马车顶:“快住手!”只是她这么努力还是没能拦得住爱丽榭把整张画撕扯的七零八落,变成一块块的碎布。价值万金不止的画像就这么凋零成了灰烬。芙蕾双目失神的看着这一幕:“我,我……”“你不想要可以留给我啊。”安洁莉卡都震惊了。“看看这个。”爱丽榭从碎裂的画布中抽出了一张造型奇特的卡片,大约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上面雕刻着一张人脸还有九颗星辰。“这是?”“还有这个东西藏在画里?”“我好像见过这个画像。”佩姬忽然说。她盯着卡片和上面的人像,低声说:“黄金面容,还有九颗星辰,这应该是铸星公。”……自从漆黑的死潮封锁星球上的海洋,东西方的交流几乎断裂,只剩下少许的藕断丝连。影世界是威胁着位于东方的大夏、扶桑、天竺等国的巨大灾害。那么罗马呢?似乎影世界对罗马的影响很少,整个西方的影世界总是出现的很少,即便偶尔出现一些,也总会很快就会消退。罗马、隆冬,亦或者冻土的国度。在这里几乎不会出现影世界的沉降区。反而是连接着欧亚的中间地带,成为了一片漆黑的暗影世界,也埋葬了曾经传奇显赫的智慧宫。这其实并非巧合。在数个世纪之前的罗马,远比如今的更加艰难,在这个大帝国建立起来之前,它就经历了无数的天灾的制裁考验。只是那些制裁之中,影世界的存在并不占着比较大的比重。在罗马的传说中,他们所防范的不单单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来自深渊的污染,其最大的防范对象……是来自星空的未知。如果将整个世界劈成两半,将东方和西方分割成对立的表里两面。东方对应着阴影肆虐的暗面,那么西方大陆就是直面星辰威光的表面。两者都面临着灾害,只是彼此直接面临的威胁并不相同。东方的影世界沉降区可以被收复,同样的,西方面临的星空降临者也可以被击杀或者驱逐。只是如今的罗马几乎忘记了还有天外降临者的存在,它的出现的频次远远比不上深渊和邪法师。原本天天被流星彗星砸脸的西方诸国怎么就突然变得安全了呢?在这里的背后,流传着一则古老的传说。彼时的欧罗巴大陆,海中有群魔袭扰,山中有星兽盘踞,平原有恶龙肆虐,城市有魔鬼作乱。人们流离失所,王国付之一炬。就在这样的光景中,帝国中有一名孩童降生。他有着高贵的奥古斯都的血脉。十岁前,他是一名顽皮的孩童,整日捣乱作乐;二十岁前,他是一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和旅行者,走遍了诸多地方;三十岁前,他是一名英勇善战的流浪佣兵和战场常胜将军;四十岁前,他是一名钻研颇深的学者……到了五十岁时,他所在的城市在天外灾厄的光辉下被摧毁,往后他便开始追逐星兽和杀死星兽。又用了十年,他杀死了一共九只星兽,并将其尸体雕刻铸造成了雕塑,埋于世界各处,铸造了足以抵御强大星兽的魔法阵。往后星兽不再来犯,星穹上的降临者抵达欧罗巴后也会变得异常虚弱,变得极好对付。为纪念这一功绩,人们尊称他为铸星公。追随着他的人被称为逐星者。……“铸星公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佩姬压低声音:“我看到过这个故事的后续。”血族的寿命很长,她的家族很古老,对于许多传说文献,她都因为兴趣而过。“强如铸星公这样的半神,也无法杀死强大的星兽,所以他采取的方式十分极端,那就是吞食这些星兽的本源,将其封印在体内。”“等到他吞食了第九只星兽后,他的理性已经彻底的不复存在。”“自己也几乎彻底被星兽所同化,最终,他被逐星者联手封印在了一处域外之地。”“往后数百年,逐星者一直试图杀死铸星公。”“但是没有人能成功。”“于是,逐星者开始对外发出邀请,邀请强大的英雄豪杰,前来一起狩猎和杀死已然疯狂的铸星公。”“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张应该就是那张传说中的……”“死兆星邀请函!”“逐星者竭尽全力也只打造了出了一百张邀请函,一部分交到了当世豪杰的手里,另一部分则是通过各式各样的方式封存在文物之中,等待着后来者发掘和有缘人获得。”“我记得这幅画是米开朗琪罗的画作,这位大师原来也是逐星者么?”佩姬说出了一大串的话,眼睛里闪烁着亮光。“所以说……”安洁莉卡总结道:“这张死都行邀请函,比那幅画还要贵咯?”“你听了个什么啊!”芙蕾怒道:“能不能正经点!”“我又不是英雄豪杰,我又不在意它的实用价值!”安洁莉卡托着腮帮:“既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铸星公恐怕早就被击杀了,这个大概也只能当做纪念品了吧?”“你错了。”佩姬摇头说:“铸星公,还活着。”“这都下来数百年了吧?”“与星兽同化后的铸星公再差也是半神,活个千年万年绰绰有余。”佩姬指尖转动着卡片,鲜红的眸子闪烁:“而且,那可是铸星公,杀死铸星公就能获得无上荣耀以及半神的遗产。”“有这么容易吗?”爱丽榭表示质疑。“我不知道,但过去了这么久,也许铸星公已经变得足够虚弱,也许他已经被其他英雄重创了,这是一场没有时间限制的接力赛,逐星者发出的邀请函一共也就一百张,用一张就少一张,序列越靠后越有机会捡便宜。”佩姬幽幽道:“上一次出现,已经是九十六年前了。”“你知道的,太多了点吧?”芙蕾都听出了不对劲。佩姬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因为我的祖父找到了一张死兆星邀请函,然后他就失踪了,我从他遗留的笔记里找到了这些记录。”其他三人愕然,还有这种巧合?不,该说是命运么?“别这么看着我,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祖父去世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也没什么感情。”佩姬将卡片还给了爱丽榭:“我告诉你们也只是想说明这张邀请函不单单只是价值连城那么简单,它意味着无上荣耀和夺得半神遗产的机会……当然,对我们来说太难了,半神哪怕只剩下一口气,灭了我们全部也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别想太多,等将来成为魔导师在考虑吧。”“为什么不是圣魔导?”芙蕾奇怪的问。“因为圣魔导无法进入死兆星,那里的规则容不下封圣者。”突兀的声音透过马车的车窗响起。陌生的嗓音让人有种被毒蛇咬住脖子的冰冷战栗感。几人同时回过头,对上了猎食者的冰冷目光。轰——!马儿嘶鸣,驾车的车夫扬肠而去,马车撕裂的七零八落。城郊的静谧道路上,一名佩戴着假面的男子踩踏着柔软的草地。不用追问,不必赘述。他的来意不言而明。手中的死兆星邀请函还没有焐热就成一张致命的催命符。“晚上好,女士们。”胡狼面具看着彬彬有礼。下一句话就立刻露出本相,衣服袖口里长出容貌,面具下长出真实的獠牙利齿,爆绽的肌肉几乎要把衣服撑破。“然后永别了,小甜心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