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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将军。”苏玉想做最后一次挣扎,“我问你,你可与城上二将交战过,二者武艺如何?”
程羽已经不太想与苏玉说话,但还是回答了:“单论武功,守城敌军主将不在末将之下
“好。”
那就好,敌将不会舍得唯一的救命稻草身死,她不在意的人,他们会想赌苏岘在意,所以她也想赌只能赌,她赌那个人可以拦下她的箭。
“二小姐,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程羽急得火烧眉毛,看着比刚刚苍老了许多,“你让侯爷夫人老来丧幼子,如何交代啊!”
“是啊姐姐。”萧铭远也随之附和。
“向陛下如何交代!向光州百姓又如何交代!即便今日城上受挟制的是我的父母双亲,我也不会后退半步,城上诸将听着!现在放人投降还有余地!不然丧弟之仇我定加倍奉还!”
听着坚定不似作假的语气,城上几人皆头脑发懵,这少年本是大汗发的免死金牌,结果现在敌军却要亲手杀掉金牌。
主将扶住城头泛白的嘴唇张动道:“好狠心的女子。”
挟制着苏莫的副将着急地用忽凛话问:“将军,现在怎么办啊?”
“降是死,战也是死,万不能降。”
“将军,您没听到那小女子说若是战便要屠城吗?”
主将的手在城砖上慢慢蜷起,指尖用力到发白:“我的妻儿还在中都,若降,必将连累他们问斩,可身后百姓”
“还没决定好吗!”苏玉微微移动箭头,将弓拉到了最满,“三!二!”
“命令城死战!”
听不懂的语言传入耳中,苏玉猜到对方的选择,血腥之气涌上喉咙,心也跟着死了半截。
“一!”
长箭离弦,直奔城上少年的咽喉。
莫儿,阿姐没办法了,如果不速攻下布罗城,京域关便会失守,敌军将会踏平光州,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他们也有父母儿女兄弟姐妹。
在同一个时刻,苏玉同时体会到了受制于人的无可奈何和箭指亲人的心如刀绞。
铛!
羽箭在刺入要害前被刀挡了下来。
苏玉唇角细微上扬,看着敌将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传我将令!不许奸淫!严禁私刑!违令者立斩!城破之际人畜不留!攻城!”
战鼓声响彻城关,守将握紧弯刀后退一步,用着毫无准备的防御和为数不多的兵力,毅然向必然的结果走去。
大军怒吼着推着攻城猛冲向城门,而苏玉稳稳立于原地,一眼不眨地注视着敌方主将,敌将注意到她的目光脊背瞬间散出寒意。
那道目光带着身经百战的杀意,带着鲜血染成的坚毅,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首次出战之人。
一下,两下
攻撞城门的声音盖过了双方的战鼓之声。
城门的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在第十下时,攻城车撞破城门冲进城关无情地压死一片顶门的士兵。
“程将军,挟持舍弟之人,请莫要给他痛快。”
程羽双眸燃起怒火,拱手道:“末将正有此意,驾!”
吼声与刀刃相碰的声音刺耳。
萧铭远勒马走到苏玉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惊恐万分,根本无法理解:“姐姐,那城中百姓是无辜的,攻下城池即刻,为何非要屠城?此等做法太不仁义。”
“你与忽凛讲仁义,他们可会与你讲仁义?若忽凛人攻入光州城,你可知会有多少男子被抓做奴隶?多少女子受奸淫而死?多少孩子会被军队当做活靶子射杀?”
苏玉盯着眼前的厮杀,心中并不好受,但面上却保持着冷漠:“只有做绝,做狠,才能逼着忽凛大军返回,才能保住我们恒国的百姓,殿下,这是我教你的第二个道理,姑息优柔,对敌人仁慈,即是自寻死路。”
她抬头望回城楼,执起弓箭,长箭破风精准地射断城楼上忽凛的军旗,随后目光锁定于敌军主将身上。
“第三个,擒贼先勤王。”
缰绳挥动,招财会意嘶鸣一声奔入布罗城。
苏玉策马冲过混战人群,直接骑上了城墙,马蹄一步便可跨越十阶,不费半分功夫苏玉便已经杀到了布罗城主将的身前。
剑身用力一甩,鲜血洒在城砖上,苏玉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但已经给足了压迫感。
城门已破,军旗已倒,即便是再勇的将军也杀不出血路来了。
“啊!!”
男人提着弯刀冲过来,苏玉一手攥着缰绳,飞身出去踹在男人胸口,而后松开手站定,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执剑直攻对方下盘,在膝盖处划开两个口子,鲜血滴在地面,苏玉朝伤处狠狠踹了一脚,男人未受得住跪了下去。
冰冷的剑刃搭在脖子上,苏玉踢掉男人手中的刀,捡起在手用力掷出,刀刃划破擂鼓士兵的侧颈,扎破了布罗城的战鼓。
一方鼓停,士气衰竭,铁骑踏破最后一颗敌军头颅,冲入城中,兵刃相击的声音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声嘶力竭的哭喊,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
杂乱中,苏玉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剑柄又攥紧了些,她不能退,不能怕,不能心软。
“你这个恶毒的魔鬼!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我保证,在此之前,你会先行去探路。”苏玉踏上男人的脊背,将男人踩在脚下,“忽凛无端挑起战争时,便该预料到会有今日。”
城墙下,程羽已经绑住敌军副将,救下了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