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做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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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让寒富德如同噩梦一般不愿再回想起的第二幕开始了……

“夫人、夫人!——”寒富德见过的那个小胡子管家急匆匆地向他们这边跑来,脸上是一幅惊慌至极、如丧考妣的神情,甚至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许是因为惊慌失措,鞋都跑丢了一只,正好在寒富德面前摔了个狗啃屎。

寒富德忍着心下的恶心扶起失态的管家,自认为对他这幅模样再熟悉不过……

他本来想掏出花花、柳柳给自己缝的手帕,但是一看鼻涕、眼泪还有泥土糊了满脸的管家,霎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寒富德做宽慰状地拍了拍小胡子管家的肩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管家,注意场合啊!即使家里有人去了,也要考虑主家的心情啊!……”

寒富德表示:这种“报丧”的场面,他见多了好吧!——

那小胡子管家看着寒富德,却是一脸懵,挂着一条浑浊的黄鼻涕,不知所措。

小胡子管家不怕死的说了句:“湘王殿下,不是我家死人了,好像是您家……”

“放你娘的屁!——”湘王立马就扇了管家一个大逼斗,管家不自觉地就被扇得绕了原地一圈;转过脸来后,捂着一边肿起的面颊,脸上露出了些许天真的愚蠢。

而在戏台上高高在上的骆万仪差点气炸了肺,那湘王说什么?有人在她的生日宴上死了?她唯一希望死的就是他们这些姓寒的!……

而且那寒富德打人是什么意思?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小胡子管家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赶忙整理着心情,梳理着被湘王打断的思绪,继续他们所计划好的一切……

小胡子挣脱了湘王的桎梏,“蹬蹬蹬”地跑到围得水泄不通的看台那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恍如天塌了一般的哭腔说道:“夫、夫人,大事不好啊!咱们的渔船打捞上来一句尸体……”

在生日宴会上发生这种事情,饶是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哪怕是做戏。

所以骆万仪并没有怎么作态,并没有什么岁月痕迹的脸霎时就沉了下来:“狗奴才,今日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大惊小怪……走正常报官流程即可,跟本夫人说什么?……”

落遥空也挥挥手:“下不为例了管家,你先下去吧……”

小胡子管家跪倒在地,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声泪俱下:“不是啊夫人,捞到的那人,正是那日晚上,咱们看到的跳湖的那个人……左布政使大人说很像皇上的那个……”

管家此言一出,四下皆静,随即四下响起的皆是一片片抽冷气的声音。

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左布政使大人立马上前一步:“大胆!你这狗奴才信口雌黄些什么?!”

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他本来以为这事都要过去了,忽然告诉他,这事居然就要在他的地界上,盖棺定论了!——

“是真的……”小胡子继续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没有接着任何人的命令,就挥挥手,让后面的人把那尸体抬上来。

只见两个侍从模样的人,抬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正是一具泡到肿胀的尸身;

本来尸体的身形就高大,如今这么一泡发,像是日光下一个被吹起来的皂角泡泡,已然肿胀到透明。一针戳下,泡泡会顿时消失在空气之中;可是这样的尸体一刀下去,会发生什么恶心的事,想来就不消多说了……

寒富德懵了,还真是他家的人死了!寒隐初不是自己悄咪咪的去办事了吗?就这么把自己给办死了?……

他壮着胆子去认尸,已经肿胀到青白的脸很难再窥见少年生前时不苟言笑的面色,只能依稀从隽秀的五官之中一窥人还活着时的风采……

若是只看五官,当真和寒隐初无异。

左布政使也看到了,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寒富德。

寒富德没有经历过宫里“人皮面具”那一出,所以他对现在的情状更是吃惊到不敢相信:寒隐初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

但是面对左布政使的眼神,还是下意识地说了句:“单看脸,确实是皇帝陛下不假……”

那管家的话,犹如“追魂索命”一般,生生往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灌:

“自从那日左布政使大人说落水之人像是皇上,夫人下令,小的就一直不遗余力地在寻找,发动了整个洞庭湖上的渔民……两位布政使大人当时在场,也是知道的;

后来听说岳州知府胡大人也在暗中帮忙查找……”

岳奇一旁听得只想发笑,整个洞庭湖和岳州府都在找,就他这个眼皮子底下的岳阳知县不知道是吧?!——

“可是没成想,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哇!都怪小的!若是小的找得再勤一点,皇上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不测……”

小胡子已经将这具尸体“盖棺定论”成了皇帝,一边磕头一边恸哭,恨不得哭得肝肠寸断。不明情形的人,说不定还以为死了亲爹呢!——

岳奇和关与君看得可是啧啧称奇:骆万仪可是真豁得出去啊,在自己的寿辰上,真找来一具淹的恰到好处的尸体……

不过事情哪有那么赶巧的?会不会是她,真的杀了一个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岳奇和关与君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一边的右布政使敬大人说:“唉~这如何能怪其他人呢?就像小关公公说得什么‘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胡大人立马搭腔道:“小关公公,又是小关公公!皇上为什么要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来到湖广?是不是又是小关公公撺掇的?还有来就来吧,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会水的人保护?……

要本官看,他才是最大的元凶!自从皇上宠信于他,这朝中发生了多少事情?……”

他们二人脸上死了皇帝的悲伤倒是没多少,迅速地开始找补起来倒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