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笑着挥挥手:
“少爷这次回来,我最怕的就是您不开口提要求,你不提,我还得绞尽脑汁去猜,您有什么说什么,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蓝溪也朝秦伯笑笑,对比秦伯的儿子和孙女,秦伯真是相当让人舒服的了。
还是来时那辆商务车,秦伯带着一众人去了河边。
蓝溪看到这片河,心情顿时好了。
长长的河像一条玉带一样,蜿蜒在地面线上,阳光下点缀着细碎的微光,令人忍不住想亲近。
蓝溪小跑着奔过去,弯腰捧起清凉的湖水,河水清凉,沁人心脾。
糖果和栗子显然也非常喜欢,一到了这里就像是挣脱围栏的小羊,在草坪上肆意奔跑起来。
曾姨在后面追着:
“你们小心着点,别摔着了。”
蓝溪笑着对曾姨说:
“他们两个不会跑远,而且机灵着呢,不会把自己摔到,您慢点,远远看着就行。”
秦伯推着宁煜行的轮椅,来到了指定的钓点,要帮他组装渔具,却被宁煜行阻止了。
“秦伯,我自己来吧。”
蓝溪知道钓鱼,但却从来没自己钓过,也没研究过鱼竿,鱼漂,鱼饵这种东西。
看着宁煜行脚下工具箱里大大小小的东西,样子还真不少,不由得产生了兴趣,便走过来看。
秦伯见着两口子很认真的样子,便自觉退到了一边,不去打扰。
蓝溪在宁煜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宁煜行手上熟练的忙活着。
宁煜行很喜欢钓鱼这项活动,因为钓鱼会让人的内心平静下来,在平静中又能收获一份期待,这种不急不躁的感觉,他很喜欢。
现在有了蓝溪这位观众,宁煜行显然更想好好表现,手上的动作更加娴熟,神态也更加认真起来。
蓝溪注视着宁煜行的手,手指很长,纤细而白,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般,他在校对鱼漂时,神情非常认真,就像是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科学家似的。
蓝溪看着看着,回忆就不禁飞回了七年前,第一次见到宁煜行时的画面。
宁煜行的一举一动都时那么有魅力,他举止有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矜贵的修养,优雅,成熟,只要他一出现,周围其他的人便瞬间黯然失色,除了他之外,眼中再难看到其他人。
而现在也是一样,七年过去,宁煜行的气质更加丰盈,整个人也散发出了更加成熟稳重的魅力。
松弛下来的宁煜行,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了。
尤其是现在的宁煜行,甚至喜欢笑了,不再是从前那张冷冰冰的严肃脸,就像是一台行走的冰柜,所有人都欠了他钱似的,像是要把所有靠近的人活活冻死一样。
蓝溪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宁煜行现在做的事,仿佛很有催眠镇定效果。
直到看到宁煜行白皙的手掌中开始玩起了泥巴,蓝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宁煜行立刻抬眸:
“笑什么?”他面上也不禁带着笑意。
“这是在做什么?”
掌中红色的粉末末活着水,搓成了一个球,让蓝溪想到了早饭那颗丸子。
“做点鱼食,好给鱼下饵料,这东西很香,鱼闻了受不了,只能乖乖上钩。”
宁煜行说着,还把他的手举到蓝溪的笔端,蓝溪闻了一下,一股浓浓的肉香袭来。
“真神奇,鱼也吃肉。”
宁煜行低笑了两声,将鱼食捏在了鱼钩上。
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抛鱼钩了,只见宁煜行扬起手臂,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入了河水中,不一会,横着的鱼漂立起来,往下沉了沉,端端正正地等在哪里,执行他的任务。
宁煜行在弯腰在岸边架好了设备,将鱼竿放在上面固定好,紧着就撑着下巴,盯着那个鱼漂看。
蓝溪也学着她的样子,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撑住下巴,安安静静地等。
就像宁煜行刚刚说的,安静的期待。
“蓝溪。”
身边人忽然低声喊她的名字。
“嗯?”蓝溪仍旧盯着那鱼漂,没有回头。
“我觉得我快好了,宛南真是个治愈人的好地方。”宁煜行说。
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中隐含着笑意,语气也泛着轻松。
“那就好,没白陪你走这一趟。”
“嗯。”宁煜行觉得此刻实在是几年来最让他开心的时刻,但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太得意,会惊扰到这份美好。
所以他选择暗自窃喜,偷偷享受。
“动了!宁煜行,上钩了!”蓝溪忽然道。
宁煜行也看到了,赶紧收钩。
可那头的重量的确不一般,宁煜行边用力边说:
“看来运气不错,是条大鱼!”
宁煜行的力气有限,毕竟他后背的伤还处于愈合结痂状态,蓝溪就站起来帮他:
“是这样吗?”
宁煜行提供指导:
“对对,再抬一点,往右一点。”
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
鱼竿终于收回来了,但看到鱼钩上挂的东西的一刹那,蓝溪和宁煜行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