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赵以信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我们提着简单的行李就去了机场。
飞机很准时,我们准点登了记。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免不了对外面的事物好奇。坐在座位上,这儿看看那儿瞧瞧,赵以信把我的脑袋摁在他怀里,叫我不要像个乡巴佬一样东张西望。
看看就叫乡巴佬?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朝他吐了吐舌头。
许是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个动作,赵以信一愣,随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广播里播了几遍安全事项和逃生技能后,飞机起飞了,从地面缓缓升起,进入蓝天白云之间。
我折叠起双腿,拖着下颌望着窗外,白云茫茫。
赵以信从身后抱住我,我回头看他一眼,轻轻靠在他怀里。
聊了一会儿天,我困意来袭,赵以信把座椅放下让我睡会儿。
飞机遇到气流偶尔颠簸一下,就像哄着孩子入睡的摇篮,我很快就睡着了。
到达德国柏林已是下午六点多,当地时间中午十一点。从机场出来,我们就直接奔向酒店。
十个小时的飞机,坐的我腰酸背痛,躺在沙发上连饭都不想吃。
赵以信无奈的笑了笑,让我休息,他去楼下看看有什么吃的。
从来没有坐过飞机而且这么久,我真的累了,就让他一个人去了。
赵以信下楼没一会儿,我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窗边看向外面。
为了方便勘查市场,我们的酒店定在市区最繁华的位置。此时的窗外阳光明媚,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的仿佛在举行什么盛大的活动。
不愧是首都,真有一番风情。
吃过午饭,我们睡了一会儿。下午三点多,赵以信把我叫醒,说出去走走。
休息过后我也有了精神,高兴的跟着他出了门。
我们先去了勃兰登堡门。
很多景点都是由历史成名,而历史这种东西,我们现代人无法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勃兰登堡门很大,我和赵以信在里面逛了一会儿,拍了几张有意义的照片后就由东而去。
由东一直出去是柏林老城中心——菩提树下大街。
我们走到菩提树下大街时已是夕阳西下,火红的夕阳染红了大半个天空,余辉洒下来照在菩提树上,将菩提树染上一层红色,如秋天的枫叶,格外的好看。
走的太久我有些累了,赵以信扶着我在大街两边的长椅上坐下。
我轻轻靠在他肩上,望着风吹落叶,忍不住感叹:“好美啊!”
“喜欢这个地方吗?”赵以信搂着我,下颌抵在我头顶。
“难道我喜欢,你就要带着我在这里久居吗?”常听人说平平淡淡就是福,有时候真的觉得这样静静地坐着,就很幸福。
“有何不可?”
“你放得下吗?”我抬头看着他,恰好他也看着我,我们的目光聚焦在一起,谁都没有避开。
“有什么放不下?”赵以信看我的目光很温柔,“我们就住在这里,生生世世,多好啊!”
“这个世界上,能随随便便放下功名利禄的人,寥寥无几。”
“我就是那寥寥无几中的一个。”
“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但是阿信,我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想清楚你放弃之后可能会面对问题。”赵家现在是什么局势,我并不是很清楚。
赵以信和赵以诚的关系,赵以珊曾经跟我说过,他们兄弟两关系很好,可我并不觉得他们关系好。
那天在河边碰面,赵以诚说话阴阳怪气。我不知道他是不喜欢我才故意那样说话,还是特意做给我看的,但我总觉得,这兄弟两身上有猫腻。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裴元珍为什么要逼着自己的儿子娶他不喜欢的女人!
按道理来说,赵以诚也是她儿子,赵以信不愿意娶,可以让赵以诚娶啊!反正林家嫁女儿也是图赵家的家世和财产,只要是赵家的后人,嫁谁不是嫁!
如果赵以诚愿意,林家断然不会因为赵以诚腿脚不方便而拒绝婚事。
而赵以诚的腿……他虽坐着轮椅,但不代表他就是残废。
想到这里,我坐直了身体,轻声问他:“阿信,你大哥的腿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赵以信剑眉一挑,脸色变得有些难堪。
夕阳已西下,晚霞收起最后一抹余光,天际像是洒下了一张网,黑暗笼罩着整个城市。
“没关系的阿信,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吧!”我握住他的手,强挤出一抹微笑。
“六年前我和大哥驾驶的车子发了交通事故,他为了保护我,伤了双腿。”赵以信声音很轻,带着隐隐的忧桑,听在人心里很不舒服。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赵以诚是为了保护赵以信才伤了腿?
也就是说,赵以珊说的没错,他们关系确实很好。
可是,那天在河边,明明不是这样的!
赵以诚的那一句‘这么多年了,你的眼光一点都没变’分明是带着嘲讽。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赵以诚会那样说,只是因为不喜欢我?
“对不起阿信,我不该随便乱问的。”
“早晚都是一家人,你想知道就随便问我。”赵以信握住我的手,牵着我站起身,“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好。”抬头望向前方,才发现路灯亮了。
亮起的路灯将大街照的通明,每棵树下都有一盏地灯,煞白的光照在树干上,将灰褐色的树干添加了几分色彩。
菩提树上挂着彩灯,彩灯亮起五颜六色格外的好看,再被两边的路灯一衬托,美的难以形容。
望着那看不到尽头的大街,我拽了拽赵以信的手,要他给我拍照。
赵以信用他的手机给我拍了好几张,我们又找路人帮忙我们两合影,高兴的留下了美好的记忆,我们才去吃饭。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我想着回酒店也没什么事,就说散散步再回去。
我们手牵手走在菩提树下大街,走了很久很久,依旧没有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