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涂的吴天,连忙快步走出大厅,发现外面天色已暗,最后一抹斜阳已经被高高的围墙挡在外面,使得庭院更为阴森。
看着偌大的庭院,早已空无一人,显得无比空旷,因为闹鬼事件而带来的阵阵恐怖感,在无声漫延着。
站立在台阶的最高处,脑子里思索着闹鬼的事情,难道已经严重到让人们闻风丧胆的地步了吗?足以让前一秒还无比虔诚的信徒,瞬间丢失自己的信仰仓皇出逃?
吴天久久地站立着,犹如一个君王在视察自己的疆土,大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霸气。
“喂!你到底走不走!”
台阶下是刚刚那位年轻的导游祭司,在他脸上的平静同样消失不见,焦虑、紧张跃然浮现在他的脸庞,显得与他身份极为不相称,用毫不客气的凶巴巴语气怒斥道。
自知无理的吴天,不敢再做解释,低头跑下阶梯,跟祭司打声招呼后便走出庭院塔门,离开神庙,在他身后是一扇扇的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白日里还热闹非凡的盛景,竟会在顷刻间变得如此空寂和凄清。
除了三三两两的摊主,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摊位,再也看不到闲逛的行人。
手持利器的帝国士兵开始在神庙四周巡查,他们神情严肃,脸上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街道对面一排排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关上大门,似乎打算以此抵御闹鬼事件的侵袭干扰。
整个神庙附近的区域,都笼罩在一股死寂般的恐慌中,犹如暴风雨来临前一样,让人感到无比压抑,难以正常呼吸,窒息于此。
又像是黎明前的黑暗,看不透摸不着,一切都隐没在未知中,正是因为这种未知,才更加增添了人们心中的惧怕。
独自一人游荡在街道上,吴天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悬挂着,不知该往何处放,他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吃个饭睡个觉,哪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琐碎事。
只是回去是回不去了,毕竟还有任务在身,不仅仅是神指派的任务,还有时光侦探所肩负的职责,因为他深深感觉到波动的事,也许与人们口中相传的“闹鬼”,有着无法撇清的关系。
吴天在心里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什么闹鬼事件,肯定都是那些愚蠢的原始人自己编出来吓自己的。
他就这样一直为自己加油打气,一直不间断地进行着自我暗示,还真别说,这招真的管用,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有所平复。
现在吴天的心中,除了那未曾消散干净的不安,已经不时地涌现出若隐若现的期待,这是一直维系着他前进的动力的源泉。
仿佛重获新生的他,踏着谨慎的步伐,小心翼翼地开始了侦查工作。
“小伙子,这么晚了,是要投宿的吧,来来,快进来。”
吴天端详着这个说话的男人,长得肥胖,但绝不是那种健康的肥胖,黑眼眶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满脸堆笑地朝着吴天跑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连拉带扯的,想把人直接拖到他的客店里。
“诶,老板,我……”
一脸茫然的吴天一边反抗着,一边回绝着,这不是赤裸裸地拦路打劫,黑店宰客吗!他死不服从。
“小伙子,我一看你就是外地过来的,你是不了解这里的情况,现在天色已暗,入夜后可就危险了!”他一边拉扯着吴天,一边鬼鬼祟祟地用温言相劝的语气说道,生怕一松手客人就跑了。
吴天审视着他,知道他暗指的是闹鬼事件,但还在犹豫,感觉这个肥胖的男人有点靠不住,所表现出的过分热情,更加显示出他的目的不纯。
于是他试探性说道:“可是我钱不多……”
“不贵不贵,绝对的实惠。而且在这附近除了我这家店,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家可以投宿的地方,难道你打算露宿街头吗?”他凑得更近了,用非常轻的语气接着说:“那些鬼非常凶猛,已经伤害和杀死了十多个人,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难道你不害怕吗……”
吴天的防线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下逐渐被攻陷,顺从着被拉进屋子里,随后老板关上店门,连忙搬来凳子送上清水,照顾得十分周到。
虽然心里还在挣扎着,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那就只能见步行步,至少暂时找到了安身之处。
仔细观察着这家住宿的地方,吴天发现屋子十分宽敞,分为上下两层楼,共有10个房间,但全部都敞开着,不像有人入住的感觉,毫无人气。
“老板,怎么感觉就我一个客人啊……”
“可不是嘛,这闹鬼闹得满城风雨,我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曾经每天都是满客,而如今已经多日没客人了!外地的人都早早地来又早早地回去,谁还会待到晚上留在这投宿!”
老板怒目切齿的样子,在那张发福的脸上显露得一览无遗,刚才在街道谈论闹鬼事件时的小心翼翼不见了,此刻正毫无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吴天心想:这老板说话还真不客气啊……也许真的只有像我这种,什么都不懂,来自外来星球的人,才会这么傻乎乎地游荡到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