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担心如果她不抱紧,温季瓷会立即把她扔下去,她连忙搂紧温季瓷的脖子。
桑酒眸光微动,她忽然凑到温季瓷耳边,咬着牙道。
“哥哥,这回抱得够紧了吗?”
温季瓷笑了笑:“还行吧。”
桑酒:“……”要不我勒死你得了。
温季瓷抱着桑酒,往她的房间走去。
四周昏暗,温季瓷一步步走向桑酒的房间,似乎完全没有被这昏暗困扰。
温季瓷把桑酒放到床上,这时,“啪”的一声,光线覆盖了下来,满室的黑暗散去,来电了。
温季瓷落下一句:“乖乖坐着,我去拿医药箱。”
温季瓷很快就回来了,他把桑酒的脚曲起,准备给伤口消毒,桑酒果断拒绝:“我自己来。”
闻言,温季瓷一顿,抬眼:“你的脚不想要了?”
桑酒想起自己马马虎虎的性格,默默放下了手。
温季瓷一边给桑酒上药,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今天身上怎么有男人香水的味道?”
桑酒奇怪,温季瓷是狗鼻子吗?桑酒没有细想,她随口答道:“你说宗遇……”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
脚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个脑海闪过桑酒的脑海。
温季瓷你是公报私仇吗!
桑酒瞪了温季瓷一眼,就要把脚收回。
温季瓷的手掌圈住桑酒的脚踝,一把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他漫不经心地握着桑酒的脚踝,似是一种把玩的态度。
她的脚抵在他的掌纹上,淡淡的暧昧。
他不紧不慢地问道:“和宗遇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的话,我们就这样僵持一晚上,反正我不介意。”
“……”
“我只是和宗遇拍了一张照,当时楼月也和我一起,不信你去宗遇微博看看。”桑酒没好气地说。
温季瓷似乎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忽然笑了。
他垂头,要继续处理伤口。桑酒把脚往后一缩:“疼……”
温季瓷抬眼,似笑非笑道:“放心,这一次不会弄疼你了。”
他垂眸,桑酒雪白的脚抵在他的掌心,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上药。
不知道为什么,桑酒忽然觉得脸有些热,她偏开了头。
之后,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上好药后,温季瓷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季瓷一早就去了世禾集团。
工作到晚上,温季瓷仍在公司里,或许会通宵。
把他从工作中唤醒的,是一通电话。
手机响了,温季瓷仍盯着文件,手够到一旁,接起了手机,里面响起一个女声,略显紧张。
“你好,我是楼月,是桑酒的朋友。”
温季瓷蓦地抬头,开口:“桑酒怎么了?”
“桑酒喝醉了,她现在在云玫会所……”
话刚说完,温季瓷就站起身,沉沉的声音落下:“我马上到。”
温季瓷拿起一旁的西装,随意地拎在手上,快步走出了门。车子飞快地驶进黑夜里。
温季瓷到了云枚会所的包厢里,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倚在楼月身上的桑酒。
桑酒今天穿着黑色的外套,里面露出了一条红色的长裙。
裙摆似一簇簇花瓣,层层叠叠地漾在她的脚踝,有种别样的风情。
温季瓷敛下神色,他快步走到桑酒旁边,看向楼月和庄澜,淡淡点头:“麻烦你们了。”
楼月和庄澜没怎么和温季瓷打过交道,她们连声说:“不麻烦,小酒她喝醉了,要小心点。”
今天桑酒和她们聚会的时候,心情似乎不太好,她一直在喝酒。她们劝过,但桑酒不听,仍继续喝酒。
温季瓷点头,他脱下西装,然后,俯下身来,把西装小心翼翼地盖在桑酒的身上。
下一秒,他弯腰,把桑酒打横抱了起来。
桑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仰头看去,隐约看到抱她的那人下颌线条利落清晰。
她没认出眼前这人是温季瓷,她皱着眉。
“你是谁啊,离我远点,小心我叫我哥揍你……”
然后,桑酒抬起手,纤白的手掌直直打向温季瓷的脸。
“啪”的一声,空气死寂。
沉默一片。
楼月和庄澜胆战心惊地对视了一眼,死定了!
两人战战兢兢地看向温季瓷,却发现温季瓷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他只轻轻地抓住桑酒的手。
“是我。”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
温季瓷非但没有生气,还把桑酒的手小心地放回到西装里,把西装整理了一下,确保桑酒不会被风吹到。
楼月和庄澜都震惊了,温季瓷原来脾气这么好吗?这和桑酒说的似乎不太一样啊。
温季瓷把桑酒又揽紧了些,才看向她们:“我先带她走了。”
两人愣愣地点头,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温季瓷抱着桑酒往外走,他低头看了一眼。
桑酒小脸雪白,黑发散落在他的臂弯,惊心动魄的美。
他收回视线,竟不敢再多看一眼。
温季瓷抱着桑酒上了车,车子驶向温宅。到了温宅,他又抱着桑酒下了车。
一直很安静的桑酒忽然脚一踢,“咚”地一声,温季瓷瞥了一眼。一个高跟鞋落在了地上。
另一只高跟鞋也晃晃悠悠地勾在她雪白的脚背上。
温季瓷抱着桑酒走上楼梯,还没走出几步,又响起“咚”地一声,剩下一只高跟鞋凌乱地躺在楼梯上。
温季瓷稍微平复了呼吸,他继续抱着桑酒上楼。
到了桑酒的房间,打开门,温季瓷抱着桑酒把她往上抬了抬,他看都不看后面,脚勾住门,往后一踢。
温季瓷把桑酒放到床上,他刚直起身,桑酒就抬起手,把身上的西装和外套扔在了地上。
温季瓷深吸了一口气,认命般地弯下腰去捡衣服。
桑酒酒气上涌,身子异常得热,她喃喃道:“好热啊……”
她坐起身,手伸到背后去够后面的拉链,往下拉去。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覆在桑酒的手背上,他似乎在隐忍着情绪。
“别脱了。”
桑酒睁开眼,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望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些重影,她眯着眼看过去。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管我?”
温季瓷按了按眉心:“喝醉酒了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桑酒认出了温季瓷的脸,她淡淡笑了:“原来你是温季瓷这个大混蛋啊。”
她今天聚会的时候,忽然想到温季瓷说的那句冷漠的话。
她越想就越生气,越生气酒就喝得越多,最后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现在,讨厌的人就在桑酒眼前,她故意把手放在拉链上,假装要往下拉。
温季瓷又按住桑酒的手,沉声道:“不是让你别脱了吗?”
“这是我的房间,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你出去!”
下一秒,温季瓷把桑酒整个人翻转过来,他单手覆在她的肩上,把她往后一推。
桑酒不可控制地往后倒去,背抵在床上。
高大的阴影顷刻覆上,似囚笼般束缚着她。
桑酒抬眼,对上了一双深沉莫测的黑眸。
温季瓷倾身过去,他身子微微压低,手撑在桑酒两侧。
他垂下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像是无情的制裁者。
每一寸视线掠过,都像是钩子,缓慢又清晰地抚过。
她所有的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桑酒生气,她刚要说话,温季瓷就抬起手,把桑酒两只手覆在一起,又把桑酒的手反剪在她的头顶,抵着床板。
桑酒两只手都被限制了,她抬起脚,温季瓷又用膝盖把她的脚钳住。
黑暗中,温季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话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了。”
他单手撩起桑酒的下巴,冷声道:“第一,从现在开始,不准再脱衣服。”
“第二,等我离开后,你去洗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还未说完,细小的呜咽声轻轻地响起,十分委屈:“你凶我……”
温季瓷怔住。
这时,几滴泪水滑落在温季瓷的指尖,冷得似雪,却烫得惊人。
温季瓷瞳孔骤然锁紧,心底情绪复杂至极。
桑酒吸了吸鼻子:“明明是你不对,你还凶我……”
温季瓷一下子没了所有脾气,他直起身,坐在桑酒床边,小心翼翼地说:“抱歉,刚才是我不对。”
他小心地看着桑酒的神色,试探着问:“你能原谅我吗?”
桑酒很久都没说话,她靠在床边,呜咽声渐渐止了。
她怔怔地看着温季瓷,再一次想到了那个晦暗的黄昏,他冷漠的话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桑酒凝视着温季瓷,忽然轻声问了一句:“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温季瓷怔住。
桑酒低落的声音响起:“那天在高尔夫球场,我进错了男更衣室,然后,我听到了你的话。”
“你说,她不会是我的妹妹。”
温季瓷身子一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天桑酒无缘无故地发火,问她原因她也只字不提。
现在,一切的奇怪都有了缘由。
温季瓷心里漫上难言的疼痛,他能想象得到,桑酒当时听到这句话时,该有多么伤心。
温季瓷深吸了一口气,开口:“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理解?”桑酒立即追问。
借着酒意,心底的不甘终于说出了口。
桑酒也没有意识到,当温季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就涌起了难言的欢欣。
温季瓷沉默地看着桑酒,她那样期盼地看着他,她在等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