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才刚踏出公司大门,我刚刚叫的出租车就在我面前停下,时机算的很刚好,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大婶,她笑着和我打招呼:「小姑娘,平安夜怎麽这麽晚才回家啊?去跟朋友一起庆祝了吗?」
一时间我有些茫然。
我应该告诉她其实没有人陪我一起过吗?这样会很扫兴吧?
可我一时间也说不出我跟谁过啊。
由於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麽回答她,因此只是僵y地点了点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还是得注意些安全。不用担心,今天阿姨载到你,保证你快速又安全地到家!」
「谢谢?」有些尴尬,已经是快奔三的年纪居然还会被叫小年轻,看来是我保养的不错,钞能力见效快。
「咦!不用这麽客气,姨什麽人没见过,那就是你真的好看姨才夸你好看,那是别人的话姨才不夸呢!」那阿姨脸上洋溢着浓浓的自豪。
很神奇,感觉这个阿姨周身散着温暖的气息,像是盛夏书桌上的那杯常温水,像是冬天时买下的那颗烤红薯,暖意包裹全身。
「多谢阿姨啊!」我佯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朝着她笑了笑。
那阿姨人也挺好的,见我有些疲惫,她也就没再执着於找话题和我聊天,只是专心地开车。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七彩的霓虹灯闪烁,街道上人声鼎沸,商店里的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他们正在愉快地迎接圣诞节的到来,而我的思绪被拖到了千里之外。
就这麽一眨眼,也过去了十多年了。
不知道为什麽,在平安夜这个日子我总会想起那个人,就算平日里怎麽也不会想忆起,但一到今天这些记忆就如cHa0水一般涌来,杀得我猝不及防。
「棠棠,你说如果我们以後有了孩子,他会是什麽样的孩子?」
「不是像我就是像你呗,这还难想吗?」除非我出轨找老王,但你长这麽好看,哪个老王会你好看?
我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还严大学霸呢!这一天天的,净想些有的没的?」
「这攸关我的终身大事,这麽就有的没的咧?」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到。
「我都还没答应嫁给你的!」哪有人求婚都没求就开始想孩子的?
但也可以啦,反正我可以确定,这辈子我除了他谁也不嫁。
即便他不要我了。
「我不管,你以後一定是我的老婆!」
「什麽鬼喔……」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提到我们的未来,在我们一起逃掉的那节T育课。
yAn光从小阁楼的天窗外洒落,我们背靠着背,手里握着一杯小卖部里卖的兑了水的可乐。
那时候的我特别开心,我以为我们真的可以一直这麽牵手走到白头。
少年人的Ai总是这麽的真诚、热烈,不计结果,只想当下轰轰烈烈地Ai着。
他也是这麽一个少年——
一个Ai我的男孩。
回忆来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冷冽的寒冬。
我所谓的「爸爸」又一次拿起了青绿sE的酒瓶子骂骂咧咧地朝我走来。
「好你个唐棠!拿老子的钱g什麽去了!最近看你跟你们班那个严什麽鸟的走得很近,你是不是拿老子的钱去养野男人了!」客厅暖h的灯光照在瓶身上,反S出的光线异常刺眼,「他大爷的,你个杀千刀的赔钱货!什麽都不会,就知道浪费老子的钱!」
那个人携带着一身的厉气朝我走来,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周围弥漫着Si亡的气息。
像是一头以杀戮为乐的大灰狼,猩红的眼眸充斥着嗜血的兴奋。
「我拿去缴学费了。」我看着他高举起的手,心底却是波澜不惊。
「缴你妈的学费!nV人最後都是要嫁出去的,找个有钱的人嫁了就行,浪费老子的钱读什麽破书!」他一身酒气,嘴里吐出一句句粗鄙不堪入耳的文本,拉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客厅里拽,「你个败家娘们儿!看看你生得个什麽玩意儿!」
他很用力的拽着我的头发,我下意识握住了那撮头发,减少因头皮撕扯而带来的痛楚。
「还不是你的种?」我的「妈妈」拿着锅铲叫骂着,「还好意思怪我?taMadE当初就应该丢河里淹Si!省得我还要花钱养这糟心玩意儿!」
在我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狼籍。
我想,是他早就发泄过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