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槐高三年一班的读书风气，秦小希是略有耳闻的，他们的音乐课会被拿去上数学，T育课会被借去考试。其他班的学生嘲笑他们是饲料J，每回校内举办T育竞赛，一班从未能拿到什麽好名次。

尽管如此，一班的学生依然以自己是出类拔萃的菁英而自豪着，秦小希这个空降的二班学生，再加上顶撞老师一事，自然是不讨一班同学们的喜欢。

新学期才刚开始，秦小希就过得水深火热，像是座位被安排在垃圾桶旁边，或是卫生GU长把最偏远的外扫工作分配给她，每当她对这个世界感到不满的时候，就会感谢上天至少安排了一个杨嘉恺在她的身边共患难，否则她可能熬不过这麽痛苦的校园生活。

放学时间，秦小希和杨嘉恺结束外扫工作後准备走回教室，教室外聚集了一群学生，他们低声议论着，看向秦小希。

一踏进教室，映入眼的画面让她静默了好一阵子，她的座位上被撒满了面粉，彷佛铺上一层厚重的白雪，就连书包、cH0U屉、桌上的课本还有座位旁的走道都没能幸免。

桌上放着一张沾着面粉的字条，写着――生日快乐。

座位上的面粉出自谁的主意，秦小希和杨嘉恺都心知肚明，两人却很有默契地没开口道破。杨嘉恺从刚扫完地的同学手中抢过一支扫把，开始扫着地上的面粉，秦小希则是拎起书包，使劲地将面粉抖下，她这时特别庆幸垃圾桶就在自己的座位旁边，打扫起来省事了不少。

两个人的反应太过平静，没有出现大家所期待的戏剧X场面，围观的群众没一会儿就各自散去了。

橙sE的晚霞笼罩着校园，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秦小希陪着杨嘉恺到脚踏车棚牵车，两人一路无话。

杨嘉恺打破了沉默，「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g麽？你今天很反常喔？」

「这是生日愿望。」

「我有许生日愿望吗？」

「白痴，是我的生日愿望。」

秦小希倒cH0U一口气，就连座位上的面粉都没让她那麽惊讶，「你也是今天生日？和我同一天？」

杨嘉恺瞪了她一眼，将车身倾斜，「不然我怎麽会记得你的生日？上车。」

一路上杨嘉恺专心注意着路况，秦小希原本想问：「为什麽你的生日愿望是送我回家？」想了想又怕答案会让她招架不住，索X还是不问了。

寂静的气氛压得她不自在，正当踌躇着该说点什麽的时候，杨嘉恺突然开口，语调轻松：「我姊结婚一年，最近终於怀孕了。」

「你有姊姊喔？」

「嗯，大我七岁，预产期在明年六月。」

「六月啊，刚好是我们要毕业的时候耶。」

两人的对话明明很温馨，秦小希却感觉更不自在，她大概是被杨嘉恺骂习惯了，一时适应不来。

「秦小希。」

「g麽？」

「你为什麽喜欢江敏皓？」

杨嘉恺说完，忽然煞车，秦小希一没注意便撞上他的後背，鼻子疼得险些出手打他。

他回过头看着她，「红灯。」

她捂着鼻子，本想骂他无良驾驶，又怕被半路赶下车，只好默默吞下这口气，「你g麽突然问这个？」

「我不知道他有哪里好。」

秦小希本想说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理由，好让她看起来和那些Ai慕江敏皓的nV生不一样，然而想了很久却是徒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喜欢江敏皓。

「我也不知道他有哪里好。」

杨嘉恺沉默了很久，直到号志亮起了绿灯，才踩下踏板，迎风而来的微风吹起他的发丝，「我呢？我不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秦小希险些听不清楚。

她反覆思索着这句话，杨嘉恺好不好还真不是她说了算，只好含糊地点评：「很好，你很好。」

「没有b江敏皓好？」

「……你到底想要问什麽？」

「我跟他谁b较好？」

秦小希不知道杨嘉恺今天吃错了什麽药，她快要没有耐X在这好和不好的问题上周旋，「我不知道啦，这又不重要。」

「秦小希，这很重要。」

空气里蔓延着凝重的气息，她再没神经也能听出他想表达什麽，秦小希故意轻描淡写地回：「喜欢就是喜欢，无关他好不好。」

杨嘉恺没像往常一样贫嘴，只是静默，Ga0得她如坐针毡，距离她回到家还有好一段路程，她看他不说话，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刻意用调侃的语气掩饰不安，「你不会要和我说你喜欢我吧？」

照着她的剧本，杨嘉恺此时应该要说你少臭美了，或是你也把自己想得太好了吧？那样一来她就可以停止胡思乱想，只可惜她忘了，今天的杨嘉恺特别失常。

清风阵阵吹来，把少年的声音传到耳际，「嗯，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