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你疯了(1 / 2)

「来来来,小心点啊。那可是很贵的,你动作慢点,摔破了你可赔不起。」

夜半三更,客栈门口出现了两道人影,一前一後地自门外走了进来。

靳尚回头看着身後艰难提着两坛酒的凌思思,是越看越不放心,频频开口朝她吆喝。

这个时候,平常少有人来,小二躲在柜台後打盹,听见突然响起的话语声,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那胡里花俏的身影在前,小姑娘跟在他後头,两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身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不正是欠钱不还的靳尚和凌思思。

「是你?你们还没还钱,怎麽能偷跑出去……」

小二看清来人,当即跳起来,便要去找掌柜通风报信,却不防有什麽东西朝他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接住,才发现是一锭银两。

「给你的。小哥守夜辛苦了,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掌柜了,明早我再亲自向他解释。」

靳尚朝他眨了眨眼,率先走上楼梯,丝毫没管落在後头提着两坛酒,走得十分艰难的凌思思。

她涨红了脸,脚步歪斜,走一步便要歪三步,小二在旁边看得是怵目惊心,忍不住上前想要帮忙,「姑娘,要不还是我来吧?」

也不知他们发生了什麽,出去一趟竟是易了地位,那靳三公子也真是的,竟让一个nV子提着重物,也不来帮忙,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小二默默腹诽,凌思思却是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啊。」

她这般客气,反观他什麽忙也没帮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凌思思咬牙提着两坛酒上楼时,见到的恰好是靳尚正曲着腿,倒在房间内唯一一张床榻上的景象,不由得面sE一黑。

「那是我睡的位置,你躺我床上做什麽?」

「躺着自然是要睡觉啊。」靳尚转头,微微一笑,「而且,现在这里是我的位置了。你的位置在那里。」

他伸手一指,正是她昨日要他睡的位置。

他是故意在找碴,报她昨日要他睡地上的仇!

「你要我睡地上?」凌思思眼睛一睁,在靳尚掀被躺下之前,一把将被子抢了过来,「你一个男人,让我一个弱nV子睡地上,自己躺床,懂不懂什麽叫怜香惜玉啊?」

「怜香惜玉我知道啊。可不适合用在你身上呀。」

「你……」

凌思思能感觉到一直苦苦绷着的理智线要断,怒气值也疯狂被拉抬到崩溃边缘,她随手抄起一个枕头作势要朝他扔去。

靳尚见她实在被气得不轻,这才住了嘴,没再刺激她,嘴角一翘,道:「我提醒你一下啊,我现在可是你的债主,而你是我的侍nV,自然得听从主人的安排不是?」

凌思思神sE一滞,在赌坊时,她最终仍是输给了他,按着赌注,她确实已经成了他的人,身份一下子沦为他的侍nV,不可谓不耻辱。

但安分是不可能的,她就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设。

她心里不痛快,他也别想好过,「那你最好是小心点,只怕你承不起我的侍奉。」

「没试过怎麽知道?正好我这个人最喜欢尝试,我素来无事,便来试一试你的“侍奉”吧。」靳尚拉了拉被子,骄矜道:「我累了,先睡了,晚安。」

凌思思哼了一声,重重将酒坛搁在桌上,恶狠狠地瞪了他好一会儿,适才抱着角落里的一个绣花枕头,认命地走到一旁的角落。

同样的月光,照着远在帝京的另一扇窗。

空蒙夜sE笼罩着四方城,细雨绵绵将这无边夜sE里一切动静遮掩,只留下一片静寂。

他背着她,就着月sE,一步一步走在狭小的山径间。

雨滴不断落了下来,淋Sh了单薄的衣衫,她浑身滚烫,起了高热,他将身上外衫解了下来,披在她身上,自己只着中衣,任由雨水浸Sh了身上衣衫。

空气中有淡淡的腥味,是他背後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不断渗出鲜血,看上去极为怵人,可他面sE苍白,眸光却未动,彷佛感觉不到疼。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就像今夜之前的每一次动作,有人要凌思思的命,对她下手,都被他不动声sE挡了下来。

唯独这一次不一样。

在他选择出声时,他的身分就暴露了。

拿到了天河令,失去了利用价值,就像太子妃一样,靳尹不会再留,他本该隐在暗处,看着她在这场不平等的刺杀中,Si於“意外”,可看见了那些即将S穿她x口的箭矢时,他却忍不住现了身。

那一剑,他未必不能躲开,但他却选择不躲不避,扛下了那一剑,受了重伤。

「你疯了。」他听见自己平静地说。

季纾知道,眼前所见,不过是幻象。

他清楚的知道,无非是因为一样的幻象,已经出现梦中无数次。

他甚至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麽。

幻象中的他没有回答,随着一道刺眼的电光划过,他看见她就站在他身後,面sE苍白,杏子眼里是满满的惊愕与失望,隐隐闪烁着萤光。

他知道她都听见了,被她知晓一切真相,他应该是要杀了她,可他乍一撞见她委屈受伤的目光,便感到一阵锥心之痛,连带着向来清晰的思绪亦跟着慢了几分。

就是这几分的光景,凌思思的手0上来,拽住袖角,拉住了他的手,生涩而冰冷,令人心头一颤。

空气中涌动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闷,搅得人心昏沉,心神摇动。

他看见自己抚上她含泪的脸庞,做出了越矩的举动,放任自己的私yu淹没了克制多年的礼教与持重;他分明知道这是错的,却选择这一瞬间的纵容,直到……他看见了洞口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他从不辱人,却在最後伸手推开了她,在她未察觉时,伸手点了她的x位,还要面无表情地扶着她,看她的反应。

然後,走出洞外,抹去与她有关的痕迹,将一切打点安排好,直到天将破晓,他才拖着失血过多的伤口,回到房中。

消息早就传回营地,靳尹派来的医者也早已等在房中。

他看到医者在药里加了东西,端起来直接喝下,在房里昏昏沉沉睡了几个时辰,直到听见院里争执的声响,已经过了约定开战的时辰,而这时他才从碧草和端午口中得知,凌思思出去一趟,久久未归。

他在太子妃房中看见一滩血迹,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他SiSi盯住那滩血迹,僵y站了片刻,适才转身飞快离去。

那一瞬间,他说不清楚自己想做什麽,只是烦躁地往清风崖走去,他向来稳重从容,此时脚步竟也略显浮躁杂乱,失了分寸。

耳边的兵戈声愈显,锣鼓喧天,激化人心,可他听在耳里,却只觉得内心的那种烦乱几乎变成难以控制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