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凉意,一出门,周鲤就打了个颤,往他身前钻了钻,陈砚显拧紧眉,把身上外套脱了下来包裹住她。
喝醉的人安分了,一动不动伏在他怀里。
五个人不好打车,分散开来,赵欢欢和二妹带着徐h先走,陈砚显抱着周鲤,伸手拦了辆车,朝前头司机报了学校名字。
后座没有灯,昏昏暗暗,窗外偶尔有一闪而过的霓虹树影,周鲤好像睡着了,乖乖窝在那,闭着眼呼吸浅浅。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看出她酒品不错。
陈砚显视线划过她白皙圆润肩头上的两根细细吊带,缩到大腿上的裙摆,心想着她真是长大了。
竟然敢穿成这样去酒吧了。
他盯着周鲤沉静的睡颜,伸出拇指在她唇上用力一揩,指腹间顿时沾了一抹嫣红,深浅不一的涂在上面,在晦暗光影中,莫名充斥着几丝靡艳。
陈砚显拿出纸巾,双眸幽深,动作不轻不重的,一点点把她唇上残留的口红擦拭干净。
车子在学校后门停下,陈砚显把周鲤揽在怀里半抱下车,她穿着条短短的吊带小黑裙,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柔软贴身,稍微一动作,裙摆就往上缩,露在外的一身肌肤白得晃眼。
两人下了车,被冷风一吹,周鲤迷迷糊糊有些醒了,靠在陈砚显臂弯里往前走,脚步像是踩在云朵上。
没走上多长一段路,她就感觉累得不行,直嚷嚷着要休息。
此时才走到一半,离宿舍还有不少距离,陈砚显环顾四周一圈,扶着她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A大地处南方,雨水充沛,树木都是粗壮葱郁的,学校里四处可见遮天蔽日的林荫道,此刻一盏路灯立在树下,昏黄一团映亮了浓绿。
这边有点偏僻,道路不宽不窄,夜深时静悄悄,头顶的天空闪烁着几颗星星。
周鲤脸靠在他手臂上,半阖着眼微喘,疲惫极了的样子。走这几分钟真是难为她了。
陈砚显眼睫低垂,声音没有起伏地叫她,“周鲤。”
“唔?”她动了动,微仰起头,饱满粉嫩的脸颊不自觉蹭蹭他肩膀。
柔软得像只任人撸毛的小奶猫。
陈砚显心不可控制地一点点塌下去,只剩少许无法言说的心思在支撑。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他维持着先前的模样,平静冷淡地问她。
“徐h失恋了,我们陪她喝酒。”周鲤回答,声音比往常轻,配着她此时睁大的乌黑眼眸,显得莫名软糯。
很好,还算清醒。
陈砚显伸手把她滑落肩头的黑色小带子重新拉上来弄好,低声问,“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是二妹。”她咬了下嘴唇,似乎还带了几分委屈。
“她说去酒吧就得穿成这样的。”
“什么时候学会化妆了?”陈砚显声音离得极近,从喉咙滚出的字句低沉得化不开,周鲤越发头晕脑胀,思绪变得简单直白。
“也是二妹化的”
“我不会。”
耳边的声音停了,周鲤得到片刻喘息,忍不住偷偷从宽大外套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耳朵。
有点痒,还麻麻的。
“你在做什么?”陈砚显见状问,周鲤仰起小脸,委屈巴巴。
“耳朵痒。”
“哪里?我看看?”他说着凑过去,周鲤被他呼吸间的热气弄得更加痒了,缩着肩膀连连躲避,傻乎乎地笑出来。
“痒,你离我远点。”她一边说着推开他,一边却醉得迷糊,整个人直往他怀里蹭,陈砚显陡然僵住,须臾,冷静地扶着她肩膀推开她。
“周鲤,你喝醉了。”
“我没醉。”她软绵绵地说。
“你醉了。”陈砚显重复。
“没醉。”
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争辩了起来,周鲤神色格外认真,势必要和他证明自己没醉,她是正确的,错得是他。
陈砚显有些想笑,没想到她喝醉酒了还是那么气人。
见他不说话了,周鲤看起来还有些不痛快,就像是吵架没完全吵赢不过瘾,手里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他一把,又奶凶奶凶地质问。
“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不想说了。”陈砚显扯了下被她弄乱的衣领,语调随意,大概是这般不重视的样子让周鲤极度不满,她一把抱过他的脑袋,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凑到跟前。
“不行,你必须得说!”她瞪大眼,努力装凶,“说我没醉。”
两张脸近在咫尺,彼此间的呼吸都浅浅缠绕,清晰的可以看见她透亮瞳孔里的自己,她的睫毛,她绯红水润的唇。
陈砚显顿时沉默,须臾,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
周鲤不明所以,眸里盛着疑惑,喃喃叫他:“陈砚显”
“嗯。”轻不可闻的一声回应,淹没在相贴的唇间。
陈砚显扣住她两只手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扶住她脖颈,忽的倾身,呼吸彻底紊乱,胸腔砰砰直跳。
他微低着头,阖眼,在那片柔软上轻吮辗转。
浅尝深入,又稍稍退出,两人分开一些距离,周鲤睫毛轻颤,仍旧是仰起脸的姿势,唇上水光潋滟,愈发红润,眼神懵懂注视着他。
“陈砚显,你为什么要亲我啊?”
“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哦。”
“专心一点。”陈砚显拍拍她的头,再度贴近,亲了上去。
树叶簌簌,被风吹动作响,月亮悄悄隐进了云里,星星也变得黯淡。夜色最美,不及底下缠绵令人心动。
周鲤是被陈砚显背回宿舍的,她睡得香甜,两只手搭在他肩上,胸前起伏匀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梦里嘴角还是浅浅上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