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响,她从随身手袋里拿出一个玻璃小瓶,去吧台倒了杯酒,捏断瓶口,把里面的透明液体倒入酒中晃动。
这是当日墨时留给她的,高浓度安神剂,婚礼前她谎称这是护肤用的精华安瓶,才躲过厉氏保镖的检查。
突然,房门咔嚓一声,厉枭寒欣长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渡来,宁青青手指微抖,酒杯差点从手中滑落。
“怎么?新婚之夜借酒消愁?”厉枭寒讽刺道。
宁青青撑着吧台借力,尽量让自己声音自然,轻嗤,“喝吗?”
厉枭寒并不接,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怎么,厉少在怀疑我吗?”
宁青青唇边漾起微笑,缓缓说道“厉少在担心什么呢?担心我下毒吗?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厉少还这样处处防着我。今日婚礼上厉少说的那些话,什么永远爱我,照顾我,尊重我,原来都是假的?”
厉枭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能洞穿一切,宁青青虽有几分心虚,却神色不变,单手晃着酒杯。
“怎么,厉少怕了?”
“你亲自倒的酒,我怎么会不喝。”
厉枭寒很快将整杯酒喝下。
一颗心放了下来,宁青青渐渐冷静。
带着淡淡酒气的身子靠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将她困在臂弯里。
“你要干什么?”
宁青青挣扎地剧烈,对他的亲近排斥的如此明显。
“你是我的妻子,你说我要做什么?”
厉枭寒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不行,你放开,不要碰我!”
那药怎么还不起作用?不……不会的,那是墨时给她的,不可能没有作用。
宁青青乱七八糟的想着,揽着她的手臂突然一松。
厉枭寒直直地倒了下去。
松了一口气,宁青青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将厉枭寒移到沙发上,自己跑去别的房间。
不管怎么说,今夜她躲过被侵犯,宁青青很是安心。
浴室里,宁青青看着镜中的自己。
京城没有人敢自负美貌,只有她有这个资本,这样一张清雅艳丽的脸,穿上婚纱该有多美,从今日宾客的各种反应里,宁青青也十分清楚。
可她最美的样子,却不是给喜欢的男人看的。
将婚纱脱下直接扔到一旁,宁青青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凌晨三点。
宁青青被外面各种凌乱的声音吵醒,她心中忧虑过多,突然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怎么回事?”
披衣而起,她走出门去,拉住一个慌乱奔跑中哭得十分夸张的佣人询问。
“管家说少爷严重神经中毒,如今正送往医院抢救,若是……只怕少爷就要死了。”
“什么?!”
宁青青脑中一闪而过厉枭寒最后在她面前昏倒的画面,身子一颤。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墨时暗自将那药给她的时候,只说不过是普通的安神药,难道厉枭寒是因为那药才会突然变成这样的?
她几乎站不稳,后退了几步倚在墙上,中邪般呆立不动,后背冰凉竟是瞬间一层冷汗漫了出来。
“少奶奶,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管家看到宁青青,神情除了浓重的担忧还有明显的责怪,立时拉了她要将她送到医院去。
宁青青只觉得耳旁嗡嗡作响,断断续续听不清楚管家在说些什么,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
若当真是她害的厉枭寒如此,那她便背上了一条人命,而这个人是厉枭寒,只怕她赔不起。
“我去医院,备车。”
一步踏入医院里,鼻间满是刺鼻的医药水气味,宁青青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娇嫩的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迹。
厉枭寒已经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里,她在外面徘徊,毫无章法地踱着步子,愧疚不断蔓延。
“少奶奶,你等什么,快点进去看少爷啊。”管家催促道。
管家只当她是因为新婚之夜却任性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不在少爷身边而愧疚,苍老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责怪。
“少奶奶,少爷是整个厉家的支柱,你知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进过重症病房?要是晚上你在少爷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宁青青怔住,只觉得医院走廊外的窗户里吹来的份越发的凉。
她忍不住透过病房门上透明的那块玻璃看向里面躺着的厉枭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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