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耀眼呀。

看着在台上指挥排练的少nV，抱着笔记本的晓婷，心里再次发出欣羡的感叹。

和晓婷不一样，少nV身上宽大的红sE短袖T育服，完全遮挡不住她全身上下耀动的金h光采。

晓婷意识到自己看得呆了，她在少nV注意到异样之前撇过视线。晓婷低头躲过正午的太yAn，乘着自己的Y影，用铅笔记下演员的入场顺序、走位动线，以及换场时需要移动的道具。

下个星期是交通宣导周。身为纠察队高二的当届g部，晓婷他们要在升旗集合时上台演出一出五分钟小短剧。不同於惯常搬演的无厘头闹剧，他们这次主打亲情路线。因为被已经退休的高三学长姐们说了一点都不好笑、没办法抓住台下学生的注意力而有些压力，不过晓婷和同伴们还是想演出他们的新剧本。毕竟从以前传下来的资料里看来，没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

你问晓婷会上台吗？不、不??当然不。毕竟她不像编写这出戏剧的承彦能那麽投入角sE，也不像执导舞台的少nV这样台风稳健。晓婷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活动长。她只要活动能顺利进行就很高兴了。

「那个，欣仪。」晓婷结结巴巴地喊住那着剧本指挥的少nV，声音很小：「刚刚转场的时候椅子已经搬下升旗台了，现在台上是没有椅子的。」

「真的耶。」欣仪翻动手上的剧本来回确认，发出困扰的哼声：「可是这场戏一开始不需要椅子，放一张椅子在台上会很怪。」

晓婷静静地等待周围的人提出意见，不过其他人都等在原地，看上去已经停止思考。晓婷抿了抿嘴唇，偷偷瞄着其他人的反应，鼓起勇气才说：「那转场的时候，把那张椅子留在升旗台底部怎麽样？我想，台下应该看不到。」

「好主意，就这样吧！」

在确认台下观众看不见藏起来的椅子的时候，午休也差不多结束了。欣仪感谢大家的配合，结束排练。这时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围到晓婷身边，再次确认演出流程。

欣仪在一旁看着晓婷。刺眼的yAn光下，她依旧睁着神采飞扬的笑容。

人群散去之後，晓婷注意到欣仪的视线，她低着头问：「怎麽了？」

「总觉得你跟我印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呢。」

「是这样吗？」

「是吧，承彦？」

欣仪俏皮地喊了在台下观看排练、负责编剧的男生。编剧「磕打！」一声收起油X原子笔的笔头，将遮住左眼的半边的浏海拨到耳後。他点点头。

「我也觉得很惊讶。还记得之前聊到去科博馆面试志工，你说你在面试官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开始哭。为了帮你打气，我们还特别订了芋圆冰呢。」

「那都是高一的时候的事情了，不要再提啦。」

回想以前的尴尬经历，晓婷红了耳根。她将笔记本抱在x口，和欣仪说：「辛苦了。」之後，转身下台，快步逃回教室。

编剧承彦也和欣仪点头致意，追到晓婷身边。

「你要继续笑话我吗？」晓婷低着头说。

「不。我是真的觉得很惊讶。」

嘴里说着惊讶，但承彦的语调少有起伏，晓婷听不太出来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只是把头压得更低。

承彦继续说：「我很惊讶你会留到现在。我高一的时候，一直有一种感觉，感觉你很快就会退出纠察队。」

「为什麽？」

晓婷停下脚步，她不解地皱起眉头。高一一整年，晓婷参加纠察队的出勤率是百分之百。承彦和她每天都待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

「因为感觉你没有特别喜欢纠察队的工作。平常下课聊天的时候你也不会提到纠察队的事情。」承彦说着说着，他0起下巴，说：「其实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你一开始会加入纠察队。在纠察队第一次集合结束，跟你说话的时候，感觉你对什麽事都不是很关心。」

那是当然的。

因为在晓婷从国中部内部升学到高中部的那个秋天，不只是科博馆的志工，连同帮助国中部学弟妹适应校园生活的辅导学长姐，以及协助资源回收的环保g部，校内校外所有的服务团T，晓婷都面试过一轮。

然後全部都失败了。

晓婷曾经想要的闪耀青春，在她加入纠察队的那一天，就已经结束了。

晓婷紧紧抱着怀中的笔记本，她咬着嘴角，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退出。」

「是吗？」

晓婷听到承彦的疑问声，深x1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下颔肌r0U。她眯起眼睛微笑着，表情看上去有些困扰，也有些伤感。

「毕竟，这是我唯一做得到的事情呀。」

※※※

「晓婷，你怎麽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晓婷和承彦的毕业典礼。已经考上大学的纠察队同学们大部分都加入了毕业典礼筹办小组，晓婷和承彦也从善如流，在上课期间作为支援人力帮忙。

下午美工组布置礼堂缺了材料，两人便出校门采买。提着大包小包，经过升旗台的时候，晓婷突然停下脚步。承彦发现她抬着头，像望着遥远的过去那样望着远方。远方天际，是一片橘h暮sE。

「我们就快毕业了呢。」过了半晌，晓婷开口。她说：「你还记得我们当上纠察队g部之後，第一次上台表演吗？」

「你说我演儿子开车抢快，撞到妈妈的那一次吗？啊。」承彦笑起来，他说：「那次还特地借电脑剪了很多音效，结果随身听接口和喇叭不相容，完全放不出来。」

「你都只记得那些没有做好的地方。」

「这是自然的吧？不过，我们那时候真的很有野心呢。」

「就是说啊。」

在夕照之下，晓婷看见当年她在台下看见的景sE——承彦和欣仪伸展肢T，深情地诵念出悲剧的台词。他们的身影绚丽得晓婷睁不开眼睛。

此时，这两年多来一次又一次出现的话语，再次浮上晓婷心头。

他们，真是耀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