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是骄傲的，越强大的兽人越骄傲，他们认为自己是进化后的“新人类”，所以面对还没被淘汰的旧人类，自然会有一种与之俱来的优越感。

俞妍并没有在意，路亦看了眼时间，对她说。

“你先去申请车辆的权限，我回房间换件衣服就过去。”

“啊？”俞妍举起右手的宙斯手环说，“可是师父，手环不是自带换衣功能吗？”

手环中的微纳米技术可以将布料中的分子结构重组，再根据机主的偏好设置好穿搭，一键即可3D打印然后更换。

非常便利的一项发明，这项技术问世的时候还获得了当年的Ai迪生奖。

“伊宓没有。”路亦解释说，“顺便带她转一圈，熟悉一下zoo的内部环境。”

Zoo总部是两栋60层高的大楼，名为西京双塔，双塔内部相连。左塔是行政用楼，办公室、会议室、接待室、实验室都在其中；右塔则是生活用楼，员工宿舍、餐厅、医院乃至健身房、电影院甚至高尔夫馆，一切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左右塔互通互联，在20层和33层都有通道。路亦和伊宓所处的医院在右塔的19层，而宿舍区一般都在40层左右，需要刷卡乘坐电梯才能上去。

大概是休息日，电梯里不少，刚上去还是空着的，到了下一层就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人一多，伊宓的表情r0U眼可见的变得冷淡不耐烦，眼睛里写满了想把电梯里的人都杀光的厌恶。偏偏这个时候有人不长眼踩了她一脚，很重，是个大概有两百斤的高个男人。正常人的反应是等待道歉，或者最后咒骂两句，伊宓不会这样。

道歉没有用，咒骂是懦夫才会有的行为。

伊宓看不上，她只会让招惹她的人Si。

右手毫无预兆地在人群之中兽化，一把掐着男人的脖子像拎小J似的轻而易举地就拎了起来。

行凶的兽人惊呆了电梯中的人群，电梯门一开，人群作鸟兽散，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电梯。只剩下这个倒霉的男人还在伊宓手掌心里，红着脸蹬着腿，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救、救命……”

男人余光中瞥到了路亦，手颤抖地伸过去，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道菜。

声音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压出来，那是他快要窒息的前兆。

“救救我……”

路亦掐算着时间，在电梯快要关门的一瞬间，按住了开门键。

“放手吧。”路亦说，“他Si了你也会Si。”

不屑的轻哼从鼻腔中流淌，尽管还有些不进行，但是伊宓还是将男人扔出了电梯。只听见砰地一声，他重重地砸落在地板上，口鼻都出了血。

应该骨折了。

路亦心想。

电梯门重新关上，兽臂上的毛发一点点的消失不见，粗壮发达的肌r0U也恢复成纤细baiNENg的手臂。伊宓相当嫌弃地甩了甩手，还在为刚才的事不痛快，不过好在电梯里的人都被吓跑了。没有那些碍眼的人类，伊宓舒心地放松下来。

数字在上升，要到59楼才停，还有些时间。伊宓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路亦，主动开口说。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讲些大道理。”

“为什么？”

“你们人类不就是这样，创造出1UN1I道德和律法、社会规范和制度，再用这些创造出来的概念束缚住自己。”

“或许是这样。”路亦没有反驳，“但是兽人也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并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

伊宓一噎：“你……”

“只要不行凶杀人，你要做什么我基本都不会阻拦，你有行动的自由。”

电梯门开，路亦走出去，伊宓跟在后面。整个59层的布局有点像是五星级酒店，一道笔直的看不见头的走廊，脚下是柔软的地垫，偶尔能遇见一两个清洁机器人经过，用机械的电子音对路亦问好。

5909，路亦宿舍的门牌号。

门上的电子眼是先进的虹膜解锁，路亦只需要站在那里，电子锁就已经自动打开。推门而入的刹那，对面整面墙的落地窗吹来一阵惬意的微风。

“请进。”

路亦拿出一双绵软的室内鞋，看伊宓站在门口不太愿意进来，她又说：“毕竟以后你也要住在这里。”

是了，因为这个该Si的监测环，她们之后不得不同居。

伊宓冷着眉眼走进房间，大致扫了一圈室内的布置，简单g净的意式风格，整洁得有些许冷清了，没什么烟火气。

“浴室在玄关旁边，左手边是客房，以后就是你的房间。床单这类生活用品我会叫客房服务，机器人一会儿就能送上来。”

“你可以先去洗个澡，二十分钟后我们出发去下城区。”

路亦从她的房间出来，衣服放在了沙发上，“这是我的衬衫，尺寸应该合适，你先穿着。”

“宙斯环是定制的，过两天才能制成，到时候你就不用穿我的衣服了。”

伊宓瞄了眼沙发上的衬衫，相当嫌弃地拒绝了路亦的好意。

“不用了，我觉得这套拘束衣就可以。”

“上面有血。”路亦提醒她。

“没关系，我喜欢血。”伊宓对路亦露出一个美丽却又危险的笑，“尤其是你们人类的。”

明晃晃的挑衅，路亦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说：“请便。”

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紧接着水声响起，路亦打开冰箱拆了一盒果盘又拿出一袋营养Ye。她刚坐下，顾季山的电话打了过来，路亦不想接，因为她知道肯定是为了刚才伊宓在电梯里伤人那件事。

“这里是路亦。”

“给我一个解释。”顾季山声音低沉，听得出来在强压着怒火。

“没有解释……我没有及时制止，对于兽人的约束不够，是我的问题和责任。”

“这当然是你的问题！”顾季山暴怒，“你知道那个电梯里有多少人吗？十分钟兽人伤人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zoo的所有高层，关键那个时候我还在会议上，在所有领导面前细数你这次的功劳！”

“结果转头你就打我的脸，打整个JiNg英组的脸！放任那头母老虎在人群行凶！”

“路亦，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以前我总看在你是S级，是园长Ai徒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但这一次我不会了。”

通话结束，路亦拿起营养Ye咬住x1管，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给eva发了条简讯。

“eva，我想知道上午高层会议的内容。”

eva很快给出了回复。

“会议内容是由于周学主任退休而引起的人事调动，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

人事调动，原来如此。

路亦将空了的袋子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明白了这次顾季山暴怒的原因——她无意之中坏了顾季山的升职，或者说，顾季山以为是她坏了这次的升职。

浴室门猛的推开，Sh气缭绕，笔直纤细的一双腿走了出来。没有穿鞋，是光脚，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水印。

“烘g机在哪？”

伊宓擦拭着Sh漉漉的头发问，拘束衣的领口大开，JiNg致凸起的锁骨之下，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弧形轮廓。她没穿K子，下半身只有上衣垂下来的那点少的可怜的布料遮挡。

能看到，所以路亦撇开了脸，低声解释。

“就在浴室，语音输入指令，从清洁模式变成烘g模式就可以了。”

这样花洒就不会再出水，而是吹出热风，直接将头发吹g，温度和风力也可自由调节。甚至还有桑拿模式，蒸完后出来喝一杯冰水，从头到脚都神清气爽。

“这样。”

伊宓了然，扭头要回浴室，走出两步又觉得不对劲转回来，问低头一心吃水果的路亦。

“你是不是不敢看我？”

“没有。”路亦抬头，目光尽量往上，只落在伊宓清水芙蓉一般的脸上。

“可你心跳加快了，为什么？”

路亦拧眉，她知道兽人的五感远超人类，但像伊宓这样心跳声都能敏锐捕捉的，路亦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知道，或许之前都是我一个人住。”

“嗯……”似是而非的鼻音，伊宓意味深长地看了路亦一眼，毫无准备地，她突然问。

“你喜欢nV人吗？”

咚咚。

这下不止伊宓，连路亦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