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当他终於能完全掌管自身力量的那天,他拥有了属於自己的躯T。
他模仿想像自己记忆中人类的样子,脸部、身躯、手臂、掌心、腿g、脚掌---一被他构筑出来,完成之时,一个青年出现於曼珠与沙华面前。
青年有着一头金发sE的头发,宛若黎明;一双深蓝sE的瞳孔,像闪烁着星光的夜空,白皙的皮肤宛如刚降下的白雪,与修长的四肢、骨节分明的手指。宛如某个艺术家的JiNg心杰作。
於此同时,一些片段涌入了脑海之间,他看见了一些过去,那些不属於他,却属於他们。
「我似乎见过相似的样貌」
JiNg灵盯着他的脸庞,貌似在想些什麽,同时也错过安格斯一瞬间的愕然。
「我肯定见过像你这样的样貌」
沙华凝视着他,肯定的说。自那日之後,他们不断地翻阅起上千年的记忆,因为那样貌带来的既视感太过於深刻,在持续的回忆中,他们依然未找出那属於谁,可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让他们越发肯定。
而每当他们对当事人这麽说时,安格斯总会摆了摆手,一边说
「或许哪个人类也有这样的样貌吧」
毫不在意且十分敷衍地回应着,这时就轮到他们头痛了,沙华扶着头,有些受不了,他们都看错安格斯了,这哪是光呢,光才没这麽不可Ai。
安格斯注意到他的表情,却没打算说些什麽,他明白他们的关心,可有更重要的事x1引着他的注意,他感受着T内越发强大的力量,脸上露出了不同於平时的冷淡。时机要到了,他想。
一天,趁着两人前往某处时,他弹了弹指,一GU光线包围在他的身旁,将他引领出了Si亡之地,他一步、一步地,顺着那些光点来到了陆上,他看见喧嚣的人们、蔚蓝的天空、与碧绿的湖水,除此之外,他感受到压抑的空气,与有些冷意的风,他的目光不在停留於那些生动的景象上,他运用力量将他带上云端之国,一路上,无人出现阻止他。
顺着直觉他来到一座g0ng殿前,h金sE的大门在他的身前缓缓开启,如同迎接归来的主人一般,喀、喀在这静谧的廊道中,他的脚步声分外鲜明,他没有任何困难的来到了g0ng殿最底层,巨大的王位上一个男人正坐在上面,
—男人的身躯有些透明,若隐若现,祂似乎很疲倦,直到安格斯走入後他才微微张开了他的双目--两双同样的宝蓝sE瞳孔相对。
「你为什麽要来?」
「看到你的样貌我就明白我没想错」
安格斯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反倒提起了另一件事
「刚苏醒时,我曾以为我是个人类,Si去後因某些原因成为了Si亡之地的光」
「可当我将脑中所拥有的常事告诉於我的朋友时,他们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生存了上千年的JiNg灵都无法触及的事,为何我会知道?」
「那表示我的过往并没有我想像的简单」
「直到我幻化rEn型之际,涌入的记忆让我得到了猜想。」
「我的朋友们说,他们曾见过类似的样貌,这更证实了我的想法」
「没错吧,那些是你的记忆,万物之上的存在」
他在神只面前,毫无畏惧。
「而我呢,是你的灵魂之一。」
「既然你已明白这事,为何还要到来?」
神的语气似乎蕴含着责备与惋惜。
「你忘了你为何分割出我了吗?」
他反问着。
「不正是为了想起从前那些感情吗?」
—神也曾是个人啊,也从拥有那些鲜活的感情,直到坐落於神坐上,那些感情再法条的限制上一一被稀释去,仅存的薄弱不堪,神只不愿忘却那些回忆与情感,於是他将自身的灵魂分割,分割的那部分被他放入人间,却意外的坠入了Si亡之地。
但是另一半的灵魂早在被切割那刻便成为了另个个T,他是属於Si亡之地、属於曼珠与沙华的朋友,属於安格斯的灵魂。
「而我虽也不想成为神」
「可我的朋友们或许需要一点帮助。」
「而且」
他朝着王座上的神走去,并且站於他面前,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祂的头。
「你很累吧,放心吧。我会过得快乐的。」
「我很感激你创造出我」
「你明知道我无法成为你,却依然愿意让我诞生於世」
安格斯将支撑着神只最後的力量取走,眼前的神换作光芒消逝,
「---晚安,愿你做个好梦。」
—-这日,新的神只诞生。
後来,曼珠与沙华的违背禁忌的事被发现,而祂为了这点早已做好准备。祂无法阻止规范,只能在不违背的情况下在规则边缘介入着,并且见证着他们的一世又一世,祂见过他们的相恋时的欢喜,就跟当初他们一起在Si亡之地时一样,满满的Ai意藏都藏不住;祂见过他们Si去的时候,悲叹又释然;他也见过他们被背叛时、痛苦时,与人民的哀号。
但总算,他们的惩罚走到了结局,终焉那刻,祂看见了他们,虚弱的气息却恍然的目光,祂听到他们在说些什麽----祂看见他们的笑容,那是在以前他们最常对祂露出的笑容。祂猜想他们再偷偷嘲笑着露出僵y表情的自己,毕竟成为神之後感情就逐渐逝去了。
就这麽直视着他们的Si去,目送着他们前往下次的轮回。这次,他们将有着幸福的人生。
祂摘下了象徵神灵的王冠,取下了他沈重又华丽的衣袍,从王位中走下,走过鲜花灿烂的走道、经过暖风吹佛的花园、穿越香气四溢的饭厅、最後抵达了g0ng殿门口,大门为他的神只敞开,金发的发丝随着风摆动,祂站於云端之上---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行为已被世界之上的规则所发现,而即将轮到自己遭受惩罚,可那又如何呢?祂想。早在要欺瞒世界之时,祂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不过被处罚跟自己降下神格好像有点不同啊,祂露出一抹狡猾的微笑。
他将所有的力量都释放,将那一道又一道的光落入於人间,他要把希望带给人们,他不愿他们失去其有的活力,祂深Ai生灵,也深Ai这世界。
「神不可偏Ai,那他就将最後的一切献给世人吧」
—--神说要有光,於是这世界有了光。
而他带着恣意与不羁坠入人间,他将永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