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虽然嫌弃，曾妤芝却越来越想往萨奕甯靠近。

她听了萨奕甯的建议，尝试享受其中，果真让她从选拔试镜中的胜出，得到了一个演出机会。结果公布那一瞬间，曾妤芝只想到萨奕甯，迫不及待跑到一旁打电话向她报喜。

「萨奕甯！我成功了！我是nV三耶！十几个人跟我抢，全都是团里有经验的，都被我打败了，是不是很厉害！」

喜悦透过话筒传进萨奕甯的耳朵，萨奕甯闻言抿着嘴唇微微一笑，「要努力罗，别辜负前辈们给你的演出机会。」

「欸，你是不会夸人喔！」曾妤芝没有握手机的手，下意识地在卷头发，有点懊恼是不是她对自己的事并不在意。

「好，你很bAng，厉害厉害。」

「哼！敷衍。不过，你夸厉害就是厉害，我全盘接受。」虽然像个孩子，可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偶尔剧团排练得太晚，曾妤芝来不及赶在咖啡店关灯前回去，她都会打电话给萨奕甯，就算没什麽特别事，听到她的声音也就很好。萨奕甯语气一向淡淡的，但每次都很耐心把曾妤芝的话听完，从不嫌她麻烦。曾妤芝想，萨奕甯应该是喜欢她的，但又没有把握。

之後有天，她在剧团表现不佳，或许是第一次与影后排练对手戏感到压力，又或许是自己能力不足所以力不从心。

离开剧团时满脑子都是自我怀疑，几乎是没思考过就来到了咖啡店。

萨奕甯瞧见曾妤芝失去了平日的朝气，没有多说什麽，只冲了一杯她喜欢的咖啡递向她。

曾妤芝看着她最Ai的咖啡也提不起劲，从手袋里拿出画满笔记的剧本，翻到今天一直做不好的那段戏，「萨奕甯，你说该怎麽办？这段总是演不好，被导演骂了几次，就是拿捏不到语气和情绪……」把剧本推到萨奕甯面前，曾妤芝便伏在桌上一脸沮丧，伸手拿起搅拌bAng，心不在焉地搅着咖啡，「不是说给得太多，就是说太内敛观众会感受不到……卓姿凛真不愧为影后，何止导演对她赞不绝口，连我都想跪在地上膜拜她了。」

手冲咖啡又没有加糖，是要搅拌什麽？萨奕甯瞥了一眼，沉默不语。但认真看完剧本後，便对曾妤芝另眼相看，她下的苦功完全跟她平日的嬉皮笑脸画不上连结，只要看她的剧本，就晓得这是个多麽用心对待演出的演员。

不只自己的角sE，连其他演员的角sE都有研究，角sE的心理、呈现出来的姿态，在她脑海里都有完整的映像，写满了剧本空白的位置。

「其实你知道要怎麽演出，因为你已经写得很清楚。」萨奕甯轻轻0了0曾妤芝的头，「除了要把自己当成你的角sE，也要把卓姿凛的身份忘记，她只是剧本上的角sE，而不是什麽影后。」

曾妤芝歪着头想了想，脸上的表情少了几分忧郁，多了几分从容，又开始恢复平日的朝气。

「欸，我怎麽觉得我的角sE应该加点感情戏才对？」曾妤芝笑着说。

「nV三来说，你的戏份已经直bnV二了。」

「但人家想演感情戏嘛！像主角这段戏就很温馨啊！好久没有谈恋Ai，连演戏都没得谈恋Ai，真可怜。」曾妤芝斜眼看了看萨奕甯，顺势探问道：「欸，说来，你有谈恋Ai吗？」

萨奕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每天醒来就是上班，下班又被你缠着聊剧本、看你排戏，排完戏就回家睡了，你觉得我有时间吗？」

「怪我喽？」曾妤芝挑挑眉，压不住上扬的嘴角，「那……你喜欢怎样的人？我──我帮你留意留意！」

「不用了，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有没有对象，对我来说还好。」萨奕甯摇摇头，说得云淡风轻。

「那……你喜欢吃什麽？喜欢哪种颜sE？喜欢猫还是狗？喜欢怎样的装修风格？喜欢和式设计吗？喜欢──」

萨奕甯打断她的提问，无奈地说：「小朋友，我不做访问。」

「回答一下会Si喔！而且我不是小朋友！」曾妤芝翻了个白眼。

「你就是小朋友。」

「不理你了！」曾妤芝有点生气，索X背向萨奕甯坐着。

萨奕甯没有任何行动，继续自顾自收拾吧台的物品，曾妤芝眼角余光瞄了眼，一口闷气憋在心头抒发不出来，这不解风情的家伙，一点资讯都问不出来，想投其所好也有难度。

过了片晌，曾妤芝首先投降，她可不像萨奕甯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再来一杯咖啡。」

萨奕甯抬起头，把视线从咖啡机转移到曾妤芝的脸上，带着笑意问：「不是说不理我？」

「我没有要理你啊，我只是要喝咖啡。」

「你已经喝了一杯，再喝一杯不怕失眠？」

「你管我……哼！」曾妤芝赌气地别过头。

最终，萨奕甯并没有听话为她冲泡咖啡，浓浓的巧克力香味飘来，萨奕甯把打满N泡的热可可送到她眼前。

「人家明明要的是咖啡……」嘴巴抱怨，喝了一口却又流露甜丝丝的表情。曾妤芝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再探问道：「欸，你圣诞节打算怎麽过啊？」

「顾店。」看来萨奕甯是个不过节的人。

「你怎麽那麽无趣……圣诞节耶！你不约朋友吗？」曾妤芝皱了皱眉头，转念又有点欣喜，这不表示可以在圣诞节约她吗？

萨奕甯漫不经心地说：「所有来店的客人都可以是朋友，小乐小婉杜师傅都在。」

「一点都没有过节的气氛……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你管我？」萨奕甯学着曾妤芝的口吻。

「学人讲话……无聊！」曾妤芝撇撇嘴，又问：「你平日休假不找朋友要g嘛？」

「我很少休假。」

「新年那几天你总会休假吧，那几天你想工作其他人还没空开店呢。」

「回老家陪妈妈。」

「你爸爸呢？我常常觉得你的姓氏好特别喔，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姓萨，一听就记住了。」曾妤芝歪着头，难得萨奕甯说起家人，她打算乘胜追击。

萨奕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谢谢你记得我的姓。」

「好吧，没话聊了，你这个话题终结者……」萨奕甯的回答让曾妤芝本想说的话都噎住了，她总是对萨奕甯没辙。

曾妤芝没看见，在萨奕甯低下头擦乾杯子的时候，那眼神暗淡下来。

不再主动交朋友，不再让自己轻易喜欢上什麽。那心里的伤口，就不会被牵扯得隐隐作痛了。

悠长的工作，越忙越好，忙到生活变成生存，只剩下规律的工作与睡觉，就会遗忘自己也需要人陪。

忙到忘记了，自己原来是寂寞的。

人本来就寂寞的，何必再提醒自己并不快乐？萨奕甯转过身，背对曾妤芝，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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