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稳住之后,他擦了把头上的汗;“那个,段须是吧,我才二十四岁,咱俩看着差的也不是很大啊。”
一旁的段青恩满脸赞同的点头:“是啊,才二十四岁,还是个小伙子呢。”
张威:“您在这等着我呢。”
“大师诶,我是说不过您了,那照您的意思,我家是真的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本来意志挺坚定的,觉得什么妖魔鬼怪那就是封建迷信,不能信,什么都不能信。
但是被段青恩这么一个口口声声说科学,手上动作和掏出来的却全都是玄学的风水师一顿骚操作,心底就忍不住打起了鼓。
主要是吧,段青恩说他为什么烦恼,说对了。
还特别玄乎的指了个他们之前没搜查过的西山。
这到处都是山,怎么他就指了个他们没查过的山呢?
太玄乎了。
就算是段青恩一口一个他不是封建迷信,他信科学,这些都是他猜的,张威心底也开始很诚实的相信起来。
这位大师,恐怕是真的有真材实料的。
就是可能脑子不太好。
面对张威的提问,段青恩一脸的“你就信我吧没错”:“放心啊,只要你们不动这颗桃树,不往地下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肯定没事。”
被他这么一说,怎么越来越觉得有事了呢。
张威摸了摸因为幻想而出了冷汗的后背,“那个,大师您之前不说是不是害怕吓到我爸妈啊?”
“这样吧,他们年纪大,禁不住吓,我年纪轻,我禁得住,您有什么直接跟我说行不行?我给钱。”
显然,他直接把自己之前那“骗子都是先不要钱让你自己主动提出给钱”的这一套给忘干净了。
还好,段青恩不是骗子。
他笑呵呵的,“小伙子,你怎么就不信呢,说了,我们国家,法治社会,不搞封建迷信,党的指令都不听进去,以后啊,你得时时刻刻将党的指令拿出来看看,我们中华人,都是讲科学的。”
说着,他又掏出来一张黄纸,这次上面可是什么都没写了。
张威就眼睁睁看着段青恩从兜里又掏出一根笔,在上面刷刷刷的写着什么。
他心底一松,看来这位大师虽然嘴上说着不行不行,身体却很诚实啊。
等到被认为身体很诚实的段青恩写完了,将这张黄纸递了过去。
“你啊,要是不放心,就把这个贴到你爸妈的卧室里,每天起来看一看,保证老两口平平安安的,潜意识也不会出来作祟了。”
“谢谢谢谢,谢谢大师,真是太感谢您了。”
张威乐颠颠的将这张黄纸接了过来,埋头一看。
上面写的字还挺多挺长,字体也挺好看。
等到他认认真真抱着虔诚的心态看完了:“……”
上面写着: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下面写着:
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中间还来了个横批:
弘扬正能量
张威真的被这个操作给惊呆了。
他茫然的抬头看看段青恩,再继续茫然的低头看看这张黄纸上的字。
“这、这是?”
“你不是担心你爸妈吗?只要把这个贴到房间里,保证他们吃好喝好,什么事都没有。”
段青恩一脸的自然,“对了,这个钱就不收了,之前说好了不收钱的,你们也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不搞那一套,啊。”
张威捧着弘扬正能量的黄纸,觉得自己今天遇见的这件事足够他回去跟同事说到明天去。
当然了,主要是说他的心路历程。
段青恩正在收拾自己的龟壳:“我得带着我徒弟回去了,对了,你们所长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抓犯人?”
张威连忙摇头:“那个,大师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内部消息,不好透露给你的。”
“你看你,我们都这么熟了,告诉我一下也没什么吧。”段青恩一边说,一边又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纸,沾了之前的茶水在上面继续鬼画符。
张威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您这是画什么呢?”
三十多岁的风水师一边埋头写着,一边顺口答着;“真话符,一次性的,用完就没了。”
张威:“啥玩意?”
他正懵逼着,段青恩画完了。
直接就把那个刚刚画好的符咒贴到了面前青年的手臂上。
张威:“???”
段青恩冲着他慈爱笑笑;“小伙子,来跟我说说,你们所长是不是也要参与抓捕行动啊?”
张威:“对啊,这个犯人行事太恶劣了,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抓到,所长全程跟进的,最后只剩下一个西山没搜,他肯定要一起的。”
符咒从他的手臂上掉了下来。
张威猛地捂住嘴,一脸震惊的睁大了眼;“这、这玩意是真的??”
“什么玩意?哪有玩意?”段青恩一脸的无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话符啊。”
“真话符?”儒雅的风水师微微皱眉;“世界上不会有这种不科学的东西的,小伙子,别想太多。”
“不是,你刚刚不是贴在我手臂上了吗?我不想说实话啊,但是一张嘴,说的就都是实话了。”张威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遇到了极大的冲击,他一脸茫然的揉头。
捡起了符纸,却发现上面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对,你刚刚说这是一次性的,所以我说完真话之后,它就没了。”
段青恩笑眯眯的,拒不承认;“小伙子,有病就得吃药啊,我刚刚是拿茶水写的,茶水干了,当然就没有了,你别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不对,大师,那我刚才莫名其妙的说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心理暗示,我告诉你这是什么什么符咒,你就会觉得这个符咒真的有效,我再一问你,你的暗示会让你自己说出实话的,科学就是这么神秘而又充满魅力,对吧?”
张威:“……”
他今天真的省略号太多次了。
段青恩没去看他那一脸“我是说我在哪我到底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的表情,伸手掐算了一下;“嗯……我说之前就看着觉得不对,你们这个所长,血光之灾啊。”
说完,他又一脸正经的看向已然放弃抓自己话语漏洞的张威,自动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算出来的,我是推算出来的。”
“你看,凶徒很凶悍是吧,你们所长平时只参与重大案件,身手也没有你这么灵活是吧?所以他受伤的可能远远高于你,我们就给他估算出一个百分值吧。”
张威已然彻底放弃纠正段青恩这话依旧和之前没有半点联系了。
他直接问:“那照着您的估算,是多少?”
段青恩放下手,笑了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张威:“……其实您直接说百分百也可以的。”
“诶,这怎么行呢,这是我猜出来的,又不是有证据什么的,还是要谨慎一点好。”
张威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深吸一口气,问段青恩:“大师,您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什么什么刺激?谁能刺激到我。”
段青恩:“对了,张sir啊,我听说,一般这种通缉犯,是不是都举报有奖啊?”
张威茫然的点点头;“对啊,但是大师您之前压根就没关注过,我们这个举报是要在确切地址,并且要抓到人了才能算数的。”
“嗯我明白我明白,我到底只是靠盲猜的,就是有点好奇。”
张威觉得也是。
这位大师虽然看着像是有真材实料的,但是他就算是有点本事,也不可能算的这么直接厉害到准确地址都出来了,更何况那人貌似还是藏在了山沟沟里。
段青恩了解的点点头,然后又喝了一口茶:“这次这个犯人,你知道他有多少奖金吗?”
张威:“十万吧好像是。”
段青恩沉默的放下了茶杯。
张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拿起了自己的杯子放进嘴里正要喝一口。
接着就见段青恩利索从兜里掏出了之前才放进去的龟壳,摇一摇,铜钱落在了桌上。
口口声声自己只是靠猜的风水师眯着眼睛看了两眼铜钱,又掐指算了算,肯定的点了点头。
“西山最东边那条小道上,往上按照正常速度走十三分钟后左拐下坡,走五分钟再左拐,差不多走个二十分钟,有个山洞,人就在山洞里。”
刚刚拿起茶杯的张威:“……”
说完,段青恩又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小伙子别误会,我这就是瞎猜。”
“对了,奖金能现金吗?我没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