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速之客(2 / 2)

快到店铺的时候,阿羽听见前方声音嘈杂,有人群聚集在店门口,她心生不详,疾速奔跑过去,眼前的场面让她气血直冲头顶。

碎杯碟和玻璃渣子到处都是,桌椅东倒西歪,粘着还未吃完的食物,门口大煮锅被倒翻在旁,鱼蛋全洒了,向坤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鼻子汨汨冒血,在餐厅帮忙的沛姨和几个好心的客人正试图扶他站起来。

阿羽箭步冲上前,托扶向坤,心疼又心急地问:「坤叔,怎麽了!?你有没有事?!」

向坤上了年纪,被人打了还无端推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客人们帮忙拨通了999,阿羽无暇问清缘由,只好先把向坤搀到椅子上坐下,焦急地等待警察。

没多久,2名阿Sir出现,因为闹事者已开溜,他们例行公事地做了笔录,提议先将伤者送往医院。

好在向坤并无大碍,只是手臂被碎片划开了口子,脸上挨了一拳,医生做了些措施後,开了些药给他,阿羽执意要让向坤在医院里休息观察,店铺那边只能暂时先歇业了。

病房外,沛姨还未从砸店事件中缓过来,她小声啜泣不止,说刚开市没多久,店里就来了6、7个古惑仔青年,进门只点了些鱼蛋,拿到手先是不付账,二话不说就赶客人摔东西,向坤拦不住他们,上前讨要说法,对方不由分说对他动起手,嘴里还不三不四说些没教养的话。

沛姨和向坤是多年的相识,还对向坤有意思,阿羽也知道她心系向坤,拉着她不停宽慰。

「沛姨别哭啦,坤叔没事的。对了,那帮人做什麽?收陀地吗?」

「开始我也以为是群烂仔,後来听那几人说“你们家的八婆要躲到几时”、“来一次砸一次”…阿坤当你惹了大祸,一心急就拉着他们问才被…哎。」沛姨抹了抹泪,眼里都是忧虑。

这下全清楚了,他们明摆了就是乌鸦的人,阿羽怒火中烧,眼眶发红。

「阿羽啊,你是不是外面招惹了是非?有事要说,我们报警…」

「别担心。」阿羽捏了捏她的手:「我会Ga0定的,Sorry沛姨,连累你了。」

「真的不严重吗?」

「嗯没事。」阿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恨透乌鸦。

刚送走朗青,又来一个乌鸦找茬,同一天连续遭遇了两拨人。前者还算好说话,这个乌鸦做事凶恶无理,极难对付。

想重新做人却很难,真是应了朗青说的话,才想过安生日子又不得太平。

安顿好向坤,沛姨再三坚持要留在医院照看,阿羽拗不过她,便先去店铺收拾一地狼藉。

清扫整理完毕,她呆呆地坐着,怀疑起自己八字是不是和黑恶势力犯冲,可是现在波及到了唯一的亲人,她必须要出面解决。

阿羽拉好店铺门,只身前往黑虎拳馆。

到达拳馆已是夜幕降临,这里紧邻元朗公园,街道上的车辆行人稀少,黑虎的招牌不显眼,入口不大,周围一圈高高的栅栏,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个灰白大厂房。

今晚没有拳赛,和那天现场人头攒动的情形截然不同。

阿羽快步向里走去,进门就是那个硕大无b的场地,灯光照映下的八角笼空无一人,左右两侧挂了很多只沙袋,二楼传来不小的喧哗。

她奋力横扫了一记八角笼的铁网,发出哗啦啦刺耳的噪音,回荡在拳馆内。

「咻~~」不多时,头顶响起清脆的口哨,乌鸦与他的细佬们出现在斜上方,不怀好意地俯视她。

他嘴里正嚼着食物,吃得不亦乐乎。

「妹妹仔,又见面了~你家舖头的鱼蛋味道不错啊。」

「乌鸦,你给我滚下来。」

阿羽杀气腾腾,乌鸦戏谑地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哇~你好凶…别急,我现在就下来。」

下楼走到阿羽面前,乌鸦那GU压迫的气场开始散发:「你真是够有种,又敢一个人来黑虎。」

「有事冲我来,动我老窦算什麽男人!」

「不露头,以为我找不到你?」

「你乌鸦只手遮天,那麽多人替你卖命,做什麽Si盯我不放?」

「这麽好的身手,放你走太可惜了。」

阿羽明白了,乌鸦就是特地等自己送上门,b迫她就范:「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嗯…我小弟就好有Ai心,他们说要每天到你店里帮衬,帮衬到你肯答应为止。」

「你那天就应该把我一起杀了…」她攥紧拳头,咬住嘴唇。

乌鸦被她的小动作x1引到了,他忽然心生异样的情绪,今天可算在灯光下近距离看了个仔细,这小小的瘦骨仙原来长那麽靓,丹凤大明眸清澈澄莹,咬起嘴唇的样子倔犟又可Ai。

他饶有兴致地T1aN了T1aN下嘴唇:「想和我动手?你大佬都废了,黑虎有损失不找你找谁?」顿了一下,他走到阿羽身旁,贴着她耳旁轻语:「嗱,我可以给你很多次机会,直到我没耐心,你最好想想清楚。」

说完他回到细佬当中,上扬嘴角,等待阿羽的答案。

没等回复,乌鸦的近身四眼仔上前推了她一下:「八婆,你敬酒不饮,饮罚酒?!」

阿羽出拳就是猛击,把他眼镜打得碎裂,擡起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後拽住他那半长的头发往地上砸了两下,疼得四眼仔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今天在店里打人的混蛋是你吗?!」她怒不可遏道。

乌鸦拦住其他要帮忙的细佬,不紧不慢地说:「没错,是他动的手,你既然打他出气了,我们就算扯平了?」

阿羽站起来,看向乌鸦:「你到底想怎麽样?」

乌鸦看得出,她的这番举动分明就是妥协前的狂怒。

「只要你肯听话打拳赛,我保证不再去SaO扰你老窦和店舖。」

「好!我答应你。」阿羽几乎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

「哈哈,很好,我最锺意识时务的人。」乌鸦得逞了,以往任何一个拳手所带来的利益竟然都不如掌控住这nV孩来得快乐。

「如果你出尔反尔Ga0我家人,我一定让你後悔。」阿羽不甘心地放出狠话。

乌鸦不以为然:「放心,出来混,我说话算话。」

阿羽冷哼一声,一刻都不愿留在拳馆,被乌鸦叫住:「站住,没讲完就走?」

「你又耍什麽花招?」

乌鸦拍了拍细佬,指向左边沙袋那处,阿羽才看清楚,几个悬吊的沙袋中挂着一个巨大的物T,用塑料布裹缠。

细佬费力地层层扯开,当塑料布散落在地,赫然露出一具浮肿发青的躯T,阵阵腐味冲激过来,众人立即捂口掩鼻,阿羽一眼就认出这是鬼头的屍首,已经Si得很透,早没了生命T征,屍T的喉咙处多了一道狭长的口子。

当下大热天寒意却涌来,她控制不住微微发抖:「乌鸦…你什麽意思…?」

「那天他被打得只剩一口气,反正没用处了,苟延残喘不如爽快送他走。你不是说他是你仇人吗,就当送你做见面礼了。怎麽样,我是不是很有诚意?」

听着乌鸦无所谓的口气,阿羽颤栗不已:「你好变态…」

「记得我们说好的,给你三天时间。」

阿羽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告诉沛姨自己已经把事情解决好了,劝她先回去休息。

向坤吃过晚饭刚入睡,她坐在病床边上,满脸垂头丧气。

怎麽头脑发热就答应了乌鸦呢,她为一时冲动懊悔不已,但想到了向坤,阿羽无可奈何。

香港那麽小,迁居逃避是不可能的,报案寻求警察的庇护也不可行,她反复思考都想不出万全之策。

鬼头的Si状一晚上挥之不去,乌鸦狂到超乎她想象,搅正对他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

谁知道後面还有什麽凶险在等着自己。

阿羽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