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爷为什么跟你回来?”陈娘子紧跟着上楼,关上门叉着腰逼供。
“今天我生日啊。”
“你是不是招惹人家了,不然那他为什么陪你过生日?七少爷那边好不容易退婚,你这就忘了?”
林霜叫苦不迭:“侯爷跟七少爷不是一回事好吗,我三岁就认识他了,都是从北京来的,他乡遇故交,当然会觉得亲切了。”
陈娘子哼一声:“我看不像故交那么简单,他可是身份尊贵的侯爷,跟沈少爷那样的少年郎不一样。”
林霜哭笑不得:“怎么不一样?”
“涉世未深的小公子,亲近你是把你当小伙伴,你跟沈家少爷玩在一起,我是不反对,毕竟都是小孩儿。但成年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堂堂长兴侯,南京外守备,那么多事情要忙,他能无缘无故陪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过生日?”
林霜咬牙切齿道:“您别老是提沈少爷了,我可是花了好几个月才接受他去北京的现实!”
“那你说,长兴侯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林霜见陈娘子不依不饶,只得老实交代:“侯爷命犯天煞孤星,已经克了两任新娘,所以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我想,他可能觉得我运气比较好,不容易被他克。”
陈娘子神情一震,挤到她身边坐下,严肃的道:“长兴侯爷这天煞孤星太过邪门,妞妞啊,咱们家虽然不是多富贵,但一家人能平平安安整整齐齐在一起就是福气。你是爹娘的心肝儿,我们不求你有多好的前程,以后找个一般的人家过日子就成了,咱们不去冒险——”
林霜张了嘴,陈娘子见她居然犹豫了,倏然遭了晴天霹雳,愣道:“莫非你看上他了?那我还不如把你嫁给魏国公府的七少爷呢!”
“七少爷是人品不好,侯爷是八字不好,怎么能比?”
陈娘子:“这么说你是想嫁给长兴侯?他愿意娶你?他可是侯爷,不会是让你做妾吧?做妾可不行啊!”
林霜崩溃道:“您说什么呢,我和长兴侯是朋友!”
陈娘子抓着她的手道:“别拿朋友当幌子,侯爷要是有那个意思,你赶紧打消他的念头,咱们好女孩不兴跟人搞暧昧,不愿嫁给他,就明明白白的表明态度,省的人家在你身上白费功夫,这样太不道德。我看长兴侯爷是个明事理的,你拒绝的委婉一些,他应该不会迁怒于你吧?”
林霜被说的恼羞成怒,捂着耳朵道:“知道了知道了,他又没提,只是来家里吃顿饭,我就贸然拒绝不是很奇怪么?”
长兴侯吃完饭了,跟下面的人民群众亲切交谈了一会,找个借口上楼来。
“去外面透透气,邻居太热情了。”长兴侯上来便提议。
林霜被陈娘子念叨得烦不胜烦,正愁没法脱身,见他来了,忙去看陈娘子的脸色。
长兴侯虽然在陈娘子年前自称晚辈,又表现得大方得体,亲切和蔼,但毕竟不似沈钰他们那些单纯的小少年,陈娘子有些怕他。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陈娘子放行,背着长兴侯一个劲给林霜使眼色。
林霜当做没看见,忙不迭招呼长兴侯快走。
“你娘说什么了?”长兴侯边走边问。
“教我做人的道理呗,过完生日又长大一岁,平日我在她身边的时间少,今日正好逮着机会训我。”
“长大一岁,就是大姑娘了,她训你什么?不该跟本侯走得太近?”
林霜发现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对别人的态度挺敏感的。
“怎么会,你可是长兴侯,她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她说我年纪不小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到处乱跑,女孩得有女孩的样。”
两人沿着大街走到秦淮河边,今日不但是林霜生日,还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全城百姓都在过节,男男女女相伴出游赏景、全家老少往郊外登高远眺、家家户户庭院里摆满菊/花;插茱萸、吃重阳糕、饮菊/花酒,小孩子们在街边唱着:菊/花黄,黄种强,菊/花香,黄种康,九月九,饮菊酒,人共菊/花醉重阳!
沿路卖花的,河边吹拉弹唱的,行人熙攘不绝。秦淮河穿城而过,河岸两侧更是汇集了无数商旅,小贩。
一派升平盛世,锦绣江山之景。
林霜站在桥边,看了会杂耍,心里涌上一丝落寞。
长兴侯如铁塔般站在她身后,他人长得高大,气质超群,又穿的花哨,站在哪都显得鹤立鸡群,人们不自觉的会被他吸引目光。
然而长兴侯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些得意,朝林霜道:“那里有人浇糖人,给你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