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点头，从应修寒的怀里出来，低着头走进了淋浴间。

怀里突然没了人，应修寒还恍惚了几秒，确定韩筱萝已经进了淋浴间，他才转身往男生淋浴间走去。

……

许程程从淋浴隔间出来，围着一条长过膝盖的浴巾，擦着头发。抬眼就看到韩筱萝失魂落魄地走进来，脸颊绯红，毫无生气。

她连忙走过去，拉着人坐在屋子中间的长椅上，关心道：“筱萝，你怎么了？”

见筱萝不回答，她又问了一句，“难道又和寒吵架了？”

韩筱萝立即转过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她这才发现筱萝的脖子上有异常的红痕。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她惊声问道：“筱萝，你刚才去哪里了？有谁对你做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筱萝悠悠地说了一句，“我差点跟应修寒做了。”

许程程脑子立即炸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以为是幻觉，便迫不及待地再次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韩筱萝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些神智，明亮的眼睛里也有了点点光彩。她郑重地告诉程程，“刚才，我和应修寒，在教室里，差点就做了那种事。”

许程程再次觉得有口气憋在心头，呼吸困难，感觉怪异。

她摇着脑袋，想要否认自己听到的话，“不可能，怎么可能，寒不可能这么做……”

视线再次落在筱萝的脖子上，一个明显的红痕好似一朵花般在白嫩的皮肤上绽开，娇艳欲滴。她抬手，微微拉开一点衣领，就见精致的锁骨尾端处，张扬着一排牙印。

许程程被刺激得倒吸一口气，愣愣地看着韩筱萝，好一会儿才松开手里的衣服，转过脸去，沉默了。

韩筱萝摩挲着还在发疼的嘴唇，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起身到衣柜里拿出衣服，然后进了淋浴隔间。

水声唤醒了神游的许程程。她看向隔间的门，想着韩筱萝说的话以及刚才看到的那些痕迹，心里突生出一股怒意。头发也不擦了，换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

应修寒淋浴出来，就见许程程一脸愤怒地站在门口，对他招手，然后又让韩旭尧去前台等。

他敛起一贯冷静的神情，走到许程程面前，“什么事？”

“寒，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如果只是为了报复小歆，就不该对筱萝做那种事。她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伤害她。”许程程气极了，一想到好友那幸福的表情，她忍不住想要揍寒一顿。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应修寒洒脱一笑，说：“一开始的确是为了报复，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只要你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许程程厉声斥责，“你也知道筱萝喜欢你。她明知道你不喜欢自己却还是宁愿帮你，什么都配合你，还与家里的关系闹得那么僵。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再对她做那样的事了，她会当真的。“

应修寒沉默，看着多年的好友因韩筱萝对自己发火，心里却没有一丝的难过。他感到愧疚，不明原因的愧疚。

他什么都没解释，只是问了一句，“说完了？”然后，在许程程的愤怒中，转身离去。

许程程气得咬牙切齿，对自己这个孤僻冷傲的朋友，实在感到无力。

而他们都不知道，在不远处，一抹身影从墙壁拐角处消失。空气里，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眼泪的苦涩。

韩旭尧疑惑，托着腮帮子观察着车里的气氛怪异的三个人。

坐在身旁的许程程一头湿发，横眉冷眼，抱着手机按得屏幕“啪啪”响，显然是在生气，只是不知道是被谁惹生气的。

副驾驶的姐姐，长发披散在背后，缩在座椅里，看着窗外，看不到脸。

而前方开车的姐夫，一如既往地沉默，冷傲。

他纳闷了。他不过就在前台等了五分钟，然后陆续到来的三个人就成了这般模样。像是约好了一般，都不说话，沉默到底。

他想，在他离开的五分钟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大家的脸色如此沉重，想来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虽然很想好奇，但他还是如三人一样，保持沉默，扭头看窗外。他担心的应该是妈妈察觉到他打架从而惩罚他，而不是跟他沾不上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