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如何,他们也要杀了那秦月,不然燕家皇室的声誉何在!燕泽的帝王声誉何在!
宋书文眸光一沉,想到两年前,在燕泽醉后的喃喃自语。
泽儿他居然爱上了秦月,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爱上了征战沙场的将军。他的亲外甥居然爱上了一个男人,宋文书在惊异的同时,心底的杀心也不由得加深了。
即使让晋云损失那么一个神话般的少年将才,但是为了泽儿,他心须这么做。
“只是,下官相信那秦月绝计是无辜的!”顾一谦挺直了身子,定定开口,神色坚毅肯定。
“圣旨已下,入关在即,顾大人难道想要违抗圣命不成?”宋文书语气冰冷,隐隐带了几分欺压的气势。
“但是微臣明明看到了皇上的加急传书……下令撤军,不得动秦家军分毫!”顾一谦皱眉,急急道。
闻言,宋文书面色暗了暗,老练精明的眸子中涌起一丝寒意,威胁到:“圣旨已下,顾大人还是不要再提传书的好!不然顾府的一家老小,太后娘娘还真是不忍心动手!”他语气冰冷,话里的含义甚为明显。
“你……你……宋文书,你假奉圣命?”顾一谦气急,身子向筛糠般抖个不停,双眼死死的瞪着他。
如此说来,真正要杀秦月的人,不是皇上,而是太后。那么,这道圣旨也是太后下的了。
他心下一惊,应声想要阻止。可是转而想到顾府的那一家老小,心底却发慌,他为难得双目紧紧地一闭,跌坐在了马车内。
“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古如此。顾大人今日的话怕是不要再乱说了。”宋文书一开口,眸中迸发出点点杀意。
“全军整顿,快速行进!”他一开口向着马车外高声命令道。
旭日渐升,朝霞半染,相距遥遥的大商国土。
庄壑威严的政王府内,荆月忧望着手中已经抽去血液,被风干保存的金窟蛇,星眉微微凝起。
一双丹凤美目中满是热切的光芒,风华的面容上铁血冷然。
脑海中晃过那清滟无比的少年身影,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笑意,灿若繁花,带着熔进冰雪般的迷人与魅惑。
“王爷。”厅内,轻步而来的风扬禁不住呆了呆,低低的暗咳了一声。
“什么事?说吧。”荆无忧一转身,面色瞬而恢复了冰寒,冷然道。
“风临从晋云传来的消息。”风扬说着便上前,呈给了他。
半晌,只听着荆无忧重重的一丝讥诮浮在了面上,冷声到:“就如此小事?本王要的消息呢!难道还没查到吗?”绝美的丹凤美目一眯,眸底闪耀着莫名的火焰,面色淡漠森寒。
风扬心内暗惊,目光落在那纸上扫视着,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赵王与燕龙将被擒,浮龙关宋相带兵三十万欲除秦月,晋云兵力二纷,燕皇离宫,朝堂不稳。急急!待命。
如此好的机会,若秦月当真与宋文书的三十万大军交战了起来,燕皇不在朝中,赵申亦被秦家军所擒,晋云国都无人,那么现眼下无疑是攻打晋云的大好时机。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让王爷如此焦急的查找着,不惜动用安插在晋云国的所有暗探,甚至是重过了这攻打晋云的大好时机。
“王爷,风临那边等着您的命令?”凤扬开口,语气恭敬,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焦急。
“明日寅时出兵晋云,密切关注浮龙关动向,以及天漠与月宏两国。”语气冰冷,狭长的眸子一眯,荆无忧神色凌厉。
“三日内查出那少年的身份,否则别回来见本王!”他负手而立,目光凝在手中的金窟蛇上,眸光幽深如寒谭。
风扬领命,倾刻便退了下去,心底仍旧有些好奇,一向漠然如厮的王爷何以会如此急切的查找着一个人。
一袭素黑锦袍,秦月立定在山前,目光缥缈而凄迷。衣袂拂着风,她就那般静静的站着,周身透着一股潋滟的光华。
“情况怎么样?”秦月淡淡地开口,纤长的睫毛半遮着的清眸,冰玉的侧脸隐在朦胧的夜色中,神色漠然。
“此次燕泽离京,宋文书带兵压境,这情况于晋云定然是不利的。月宏国虽暂无异动,但大商却是已经开始出兵了。至于天漠,我保证只要晋云有秦月在的一天,绝计不会动晋云国土与百姓半分。”明楼烟与之并肩站在山顶上,温风浅笑着开口道,神色挚诚而笃定。
话里的意义却很明显,晋云他可以不动,甚至可以护它安好,但前提是秦月必须在、必须安好。
他墨发冠玉,一袭素衫紫袍微微扬着风。身姿挺秀如松,越发衬得那神采恣意洒脱若仙。
秦月微微点了点头,心底亦感动难言,眸光却渐渐暗了下去。
半晌,才开口道:“明楼,派人将这个送去给荆无忧,务必面呈!相信荆无忧自会明白。”秦月说着,便中袖中取出一封信件和一块玉坠。
“嗯!”明楼烟应声接过,望着那块古朴精致的玉坠,眸光一惊,急急的开口问道:“月,你与他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玉坠是哪来的。”他面色虽平静而无波,唇角上也仍挂着那抹温润清浅的笑意,只是眸间神色却暗藏着几分紧张。
“之前在广海水下见过一次,玉坠是被我抢的。”秦月有些不解,开口解释道。
荆无忧未答,脑海中回响起师父的告诫,胸口是窒息般的难受着。
秦月无忧,天命良人!
她是你注定的劫数,莫要执迷。
荆无忧面上的血色倾刻退了下去,他知道秦月心底的执念,但燕泽不是她的良人,是以他还抱有希翼,存着幻想,可是那荆无忧呢?
天命良人?
为什么荆无忧会是她的天命良人,那么他呢?为什么不是他?
明楼烟心底冷笑,无铸的俊颜上神色狂娟而孤傲。
他不信命,从来都不信!
执念如何,痴迷又如何,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将是他一生的挚爱,是心底的信念,是存在于他世界中的唯一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