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深夜,看这时辰,宾客们该散了,嘉亲王永琰也快到西院来了。
“侧福晋,一会众位王爷和郡王贝子门免不得来闹闹洞房,但不会出格,福晋您不必担心,一切有老奴在。”一位身着绛紫色宫装的嬷嬷屈膝道。
“嗯,知道了。”芙蕖有些僵硬的应道,头上的凤冠仿佛有千斤重,压的自己的脖子都快僵硬了,而一日未曾进食,让她也有些体力不支了。
“福晋再忍忍,一会便能歇着了。”嬷嬷何尝未看出她的窘迫来,柔声安慰道。
“嗯。”芙蕖勉强打起精神应道。
“嬷嬷说的是,侧福晋您再忍忍。”芷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疼极了,虽然自己被夫人安排进宫两年,可未进宫前一直伺候在小姐身边,早就将小姐当做最亲的人,如今见小姐一日未吃喝,心中自然难受,若不是皇上特意让内务府选了位老嬷嬷跟在身边,她早就偷偷拿吃的给小姐了。
“王爷到。”就在此时,屋外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芙蕖只觉得浑身一颤,手微微颤抖着抓住了锦帕,虽然她告诉自己,不必紧张,但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对不可预知的未来的担忧和害怕。
一身大红喜袍将嘉亲王永琰映衬的格外俊朗,连带着平日里的严峻都被冲淡了不少,让他此刻看着柔和了许多。
“十五哥今日笑的比平日里多了无数倍,是不是娶了新嫂子才这般激动啊。”十七阿哥永璘拍着嘉亲王的肩膀笑道。
“十七弟你别取笑我了。”嘉亲王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脸上愈发柔和。
“我说的可是事实,十一哥你说是不是?”永璘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成亲王永瑆道。
“十七弟说的是。”永瑆笑着点头。
“只可惜咱们永瑄哥不在京,嫂子倒是在,她可不能来闹洞房,如此,我便帮永瑄哥一块闹了。”永璘嘿嘿笑道。
“随你。”永琰笑着说道。
一众王爷和贝子们都哄笑起来。
就在房门刚刚被推开的那一刻,芙蕖的心都揪了起来,老嬷嬷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随即迎了上去。
“奴婢给嘉庆王请安,给众位王爷贝勒请安。”
“景嬷嬷免礼。”嘉亲王轻轻颔首。
“没想到皇阿玛竟然将景嬷嬷赐给新嫂子一道入王府了。”本想大闹一场的永璘见到这老嬷嬷后,那股子兴奋劲儿一下子被灭了。
景嬷嬷跟在皇帝身边的年月比冰若还多,比冰若还早,因年岁大了,这些年很少管事,没想到皇帝竟然让她跟芙蕖入府了,一众王爷贝子们瞧见了,心中也各有所思。
就在此时,王府管家突然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满头大汗走了进来,在嘉亲王耳边低语了几句。
嘉亲王闻言脸色大变,随即沉声道:“景嬷嬷,照顾好侧福晋,本王去去便来。”
看着快步离去的嘉亲王,一众跑来闹洞房的王爷贝子们傻眼了,新郎都跑了,他们留着作甚?
“十五哥你去哪儿?”永璘大叫一声追了上去,众人也赶紧溜了。
“看来有人是不想让侧福晋您安生啊。”景嬷嬷叹息一声,随即对芷溪道:“关门,伺候侧福晋用膳。”
“不等王爷吗?”芷溪心中一惊。
“不必等了。”景嬷嬷还未开口,芙蕖便扯下了红盖头,露出了苍白的脸来:“再等下去,我也得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