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醒了。”景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景嬷嬷,听含烟说,皇阿玛宴请王公大臣,这会我去也迟了,便不去了。”宁煦看着景嬷嬷笑道。
“都依主子的,主子您睡的可有些久,奴婢昨儿个去回嫡福晋和王爷时,嫡福晋很不快,险些过来探个究竟,幸好王爷拦住了她,王爷今儿个去赴宴时还来瞧了您,奴婢连叫了您几声,您都未醒,王爷以为您真的病了,还让他身边的王粟去请太医,奴婢估摸着这个时辰,太医该到了。”景嬷嬷说到此脸上满是促狭的笑容道:“主子可要看太医。”
“不必了,你替我把太医打发了吧。”宁煦连忙说道。
“是。”景嬷嬷闻言应了一声,伺候宁煦梳洗后,用了膳,两人便往院子外走去。
热河行宫,宁煦并不是第一次来了,绵宁六岁那年,皇帝巡幸热河带上了绵宁,宁煦身为他的贴身小太监,自然陪在一旁。
如今的她对圆明园还是颇为熟悉的,自然……也比不得景嬷嬷这个宫中老人。
“一路上在马车上闷坏了,累坏了,在这园子里走走,浑身都舒坦。”宁煦一边走一边说道。
“主子喜欢便好。”景嬷嬷轻轻颔首。
主仆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前走去,到了一处稀疏的林子里,宁煦突然听到了喧闹声。
“嬷嬷,前面有人。”宁煦指着不远处道。
“这个时辰,来热河行宫的人都该去赴宴了,兴许是园子里的奴才们吧。”景嬷嬷低声道。
“我们过去瞧瞧。”宁煦说罢便往前走去。
渐渐的,当靠近那几个人时,宁煦终于看清了,那树下的人正是十七阿哥的嫡福晋钮祜禄-玖儿与她身边的几个奴才。
“福晋,有人来了。”玖儿身边的大丫鬟双珍突然指着宁煦和景嬷嬷道。
玖儿回过头便瞧见了宁煦,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随即露出了笑容,上前几步无比亲昵道:“侧福晋。”
“福晋。”宁煦轻轻屈膝道。
“您是嫂子,可别与我多礼。”玖儿立即回礼道。
“皇阿玛宴请王公大臣,福晋您怎么在这林子里?”宁煦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本来是要去的,可途中我瞧见一只小白兔,便跟着它跑,哪知道跑到这林子后,那兔子竟然没了踪影,恰好风吹过来,将我手里的丝帕吹到了空中,挂在了树干上,我拿不下来,便在此想法子。”玖儿柔声说道。
宁煦闻言,见玖儿眼中一片天真,顿时相信了玖儿的话。
“侧福晋,那丝帕可是娘临死前给我的遗物,我不能弄丢。”玖儿一边说着,一边欲爬上树去,可无论她如何努力终究是空忙活一场。
几个太监和宫女也立即趴在了地上,欲用自己的身体撑起伙伴爬上树将丝帕拿回来。
当宁煦瞧见他们跌落到地上,摔的直哼哼时,终于看不下去了。
“福晋,我帮你。”宁煦上前柔声道。
“真的吗?”玖儿抬起泪眼朦胧的大眼看着她。
“是,福晋放心,我会帮您拿下来的。”宁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大树前,将脚上的高底鞋给脱了下来。
“主子,您这是?”景嬷嬷大惊失色,上前一把拉住了宁煦的手,低声道:“主子,您可不能这么做啊。”
“嬷嬷放心,小时候我很顽皮,爬树丝毫不比府里的弟弟们逊色,一会便能将福晋的丝帕拿下来。”宁煦柔声说道。
虽然她还记得昨日玖儿曾针对自己,不过……她此番来热河行宫的目的可不是多弄几个仇人出来,所以,能和玖儿消除芥蒂那是最好,。
“您小心。”景嬷嬷看着自家主子真的往树上爬,急的满头大汗,却不知该如何帮忙,心一直揪在一起。
丝帕被挂的不高,宁煦一会便拿住了丝帕,丢了下去。
玖儿拿起丝帕,无比开心的笑了一声,随即对身边的大丫鬟双珍道:“双珍,还愣着作甚,将她给我从树上拖下来。”
“是,福晋。”双珍应了一声,也脱下了脚上的鞋,抱住树干便往上爬。
“您……十七福晋,您这是要做什么?”景嬷嬷大惊失色。
“你若是再啰嗦,我也让你从树上摔下来,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一定会断手断脚。”玖儿看着景嬷嬷,猛地一瞪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