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这些人还敢攻击官府,朝廷自然震怒,派兵镇压时,他们就往深山老林子里头躲,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侧福晋刘佳氏叹息道。
宁煦一直听着,并未答话,众人一番交谈,也让她从中明白了一些事儿。
侧福晋完颜芳菲、侧福晋刘佳氏和哥哥侯佳宛筝三人见识不一般,也是有心人,眼光放得长远,说虑之事不仅仅是王府,就连这天下发生的诸多事儿,甚至包括朝堂上的事儿都知道不少。
而身为嫡福晋的喜塔腊氏反倒照顾着王府里的一切,只顾着和这些姬妾们周旋,和沈佳子怡、王佳丹映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几位妹妹倒是所知甚多。”喜塔腊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些竟然一片空白,心中也徒然一紧。
她一直觉得,身为嫡福晋,只要替王爷管好这王府大院,让王爷无后顾之忧便成,可如今看来,倒是自个愚笨了。
仿佛察觉到了喜塔腊氏的不快,几人也不敢多言了,宁煦见此,笑道:“福晋,方才妾身在外头见到了四格格,她一直在偏殿外徘徊,想来是想见您,妾身让她进来,她却跑开了。”
喜塔腊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随即对众人道:“时辰不早了,众位妹妹回去歇着吧。”
“是。”众人立即起身告退了。
喜塔腊氏对身边的夙兰道:“你快去寻宝研。”
“是。”夙兰立即领命而去。
对于自己的女儿,喜塔腊氏是十分溺爱的,她这些年来给王爷生了三个孩子,二格格身子娇弱,早夭了,儿子绵宁又被养在宫中,身边就只有四格格宝研,她自然捧在手心里,日日小心照顾着,爱护着。
宁煦方才也是无意间见到了四格格,因此才说了出来,也是为了脱身。
面对心情不佳的福晋,谁也不想再留下去了。
“今日倒是我等最笨,说多了一些,惹得福晋不快了,幸亏芙蕖妹妹机警,否则咱们必定被训斥一番,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咱们王府里的女人更不该多言朝中之事,天下之事啊。”出了南院,侧福晋刘佳绮菱一脸凝重道。
“我们也是关心王爷,才格外留心这些事儿,可不是要干政。”侯佳宛筝本就被骄纵惯了,因此并未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我们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何来逾越?后宫不可干政……哼,咱们的老祖宗孝庄太后当初母仪天下,朝中谁不忌惮,谁不从命?这还是远的,就说近的,咱们的皇祖母吧,她老人家在世时,皇阿玛对她可是百依百顺,她做主的大事可不少,百善孝为先啊。”完颜芳菲熟知一切,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她们都是太后,到了那个份上,即便干政,又有谁敢多言?咱们只是王府的姬妾,议论朝中大事终究是不妥的。”侧福晋刘佳氏沉声道。
“我可没有议论朝中大事,白莲教的事儿天下皆知,我们可不是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侯佳宛筝有些不快道,她说到此,突然上前一步拉住宁煦的手笑道:“侧福晋,去妾身屋里坐坐,今日出来南院给福晋请安前,妾身让屋里的丫头做了好吃的。”
“好。”宁煦也没有拒绝,她反而比较喜欢这侯佳宛筝,觉得她格外爽快,敢露出真性情。
“妹妹你这就是厚此薄彼了,有道是见者有份,妹妹你该不会把我等丢在此处吧。”完颜芳菲笑道。
“自然要请众位姐姐一道前去。”侯佳宛筝笑道,但心中其实是不愿的。
“三格格还等着我回去用膳,我便不去了,妹妹你们吃好。”侧福晋刘佳氏笑道。
“五格格也等着妾身,妾身也不便前去了。”沈佳氏也连忙告辞了。
“完颜姐姐和王佳姐姐与我们一道去吧。”侯佳宛筝看着两人笑道。
“我是与你说着玩的,今日我还有些事儿要回一趟娘家,先前已禀明福晋了,这便要出去了。”完颜芳菲抿嘴笑道。
王佳丹映岂会看不出侯佳宛筝根本不想请自己,也找了个由头走了。
“总算走了,我还懒得和她们周旋,侧福晋,咱们走吧。”侯佳宛筝拉着宁煦的手便往前走去。
“侧福晋您这次身子不适,未回娘家去探望,当真是可惜了,不过,王府可不比宫中,规矩没有那般多,没有那般苛刻,我们这些妻妾每月都可以回娘家看上一眼,若有急事,禀了福晋便能出去了,只是身边必须带着奴才和侍卫,不得与外人接触,以免传出风言风语来,给王爷蒙羞。”侯佳宛筝看着宁煦笑道。
“嗯,过几日我便回去瞧瞧,许久未见额娘,倒是想的紧。”宁煦柔声笑道。
宁煦压根不想去那个自己从未去过的高门宅院,但为了不让人起疑,终究还得跑一趟,有的事儿,躲都躲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