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小厮一惊,立即打开了大门,上前跪在宁煦面前,颤声道:“奴才给大小姐请安。”
“没规矩的东西,这是侧福晋。”就在此时,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先是训斥了小厮一番,随即打了个千道:“奴才郑四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我额娘呢?可在府中。”宁煦可不知这郑四是何人?见这衣着像是奴才们的头儿,她也不甚在意,一开头便问乌拉那拉氏的去处,以免说错话,引起这些奴才的怀疑。
“启禀侧福晋,夫人在府中,近日夫人常常叨念侧福晋,您今日便回来了,夫人一定高兴。”郑四说到此对身边的小厮道:“去禀告夫人,侧福晋回来了。”
“是。”小厮应了一声,立即喊着跑进府去。
“阿玛呢?”宁煦看着郑四道。
“启禀侧福晋,老爷方才让几位大人请去鉴赏诗词了,老爷说了,要日落时分才归来。”郑四连忙回道,脸上带着几分谄媚。
“今日府上怎的紧闭大门,莫非出了事儿?”宁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来。
“启禀侧福晋,府里一切安好,是夫人请了几个道姑前来府上做法式,您也知道,这些事儿一向是忌讳的,因此才紧闭府门,免得被旁人知晓了多生事端。”郑四一边说着,一边将宁煦往正院带去。
刚刚到了正院,宁煦便见满天的纸钱飞舞着,几个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手持桃木剑在那儿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而她们身前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一个木牌,木牌前是一尊香炉,香炉内青烟弥漫。
“乌拉那拉氏这是在作甚?拜祭谁吗?还是诅咒?”宁煦一面想着一面走上前去。
乌拉那拉氏正跪在长桌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几个道姑正围着她振振有词的念叨着。
“侧福晋,夫人尚未做完法事,您请稍后。”郑四点头哈腰道。
“嗯,你退下吧。”宁煦故作冷漠道。
“是。”郑四立即退了下去,须知小姐从前便不待见自己,如今做了侧福晋,还肯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他已经受宠若惊了。
“景嬷嬷,她……我额娘这是在作甚?”宁煦看着身边的景嬷嬷,低声问道。
景嬷嬷四下瞧了瞧道:“似乎是在超渡亡魂。”
“超渡亡魂。”宁煦轻轻颔首,这超渡的不是至亲之人,便是心中有愧之人吧。
宁煦不禁有些好奇了,好奇这乌拉那拉氏超渡的是何人,便轻轻上前几步,想瞧个究竟。
“侧福晋,这可打扰不得,否则便不灵验了。”景嬷嬷一把拉住她道。
“不碍事,我可不信这些,弄的人心惶惶的。”宁煦却不管这些,在她心中,的确是不信鬼神的,加之她心中本来就恨极了乌拉那拉氏,恨不得不灵验呢。
“这……。”景嬷嬷伸出手想拉住她,可宁煦却已走了出去,她只得摇了摇头,心道,原来主子从前在府中便是随性的人。
宁煦小心翼翼走上前去,绕到了长桌的后门,探出头去看那排位上的字儿,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卫云染之灵位。”
排位上赫然写着这几个字。
宁煦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中的火气猛的升腾上来,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吓得在场的众人浑身皆是一抖。
几个道姑猛的停了下来,原本半张半闭妆模作样的眼睛顿时的瞪得老大,一直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的乌拉那拉氏只觉得心中一颤,也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眼前的是女儿后,她悬起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她还以为是老爷去而复返呢。
老爷平日里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些厌胜之术,若不是今日老爷出府会客,她是绝不敢这样的。
“芙蕖,你吓死额娘了,你这孩子……还不快退到一边去,别惊扰了神明。”乌拉那拉氏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将宁煦拉到了一边,低声道:“你先候着一会,额娘片刻便来陪你。”
宁煦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乌拉那拉氏却仿佛没瞧见一样,拍了拍宁煦的脸道:“芙蕖,额娘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你别阻止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