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从前是最不怕,也最不信鬼神的,可这大半个月来,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感觉到身边有人,看不着也摸不到,一旦自己睡着,便会做噩梦,梦中,卫云染浑身是血向自己讨命,她深刻的感受到一双冰冷的手一直掐着自己的脖子,自己仿佛窒息一样。
靠近死亡的感觉,她不想再回首,可……只要自己一入梦乡,便会上演。
她很害怕,甚至不敢睡觉,但又怕被自己的夫君恭阿拉瞧出异样来,每日还得躺倒床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进入了梦魇之中。
“额娘说那卫云染难产而死,那她生下的孩子呢?该不会是大弟吧?”宁煦故作惊讶道。
“怎么会,她那腹中的孩子若是生下来,便和你一般大小了。”乌拉那拉氏有些不自然说道。
“如此说来,是胎死腹中了。”宁煦看着身前这一直说谎遮掩的乌拉那拉氏,心中怒火滔天。
“是。”乌拉那拉氏有些不自然的附和道。
“听说,有孕的妇人死后怨念是最强的,更何况她的孩子即将临盆,那可是两条人命了。”宁煦见她神情恍惚,故意吓道。
“不可能,那个孩子她……。”乌拉那拉氏脱口而出,但说到一半猛的闭上了嘴。
“那个孩子怎么了?难不成没死?”宁煦逼问道。
“不……死了,已经死了。”乌拉那拉氏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不知为何,她竟然发现女儿这个时候简直和卫云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顿时更是惊吓,浑身轻轻颤抖着道:“芙蕖,额娘头疼的紧,先回屋休息片刻,你从前的房间还在,你也去歇着吧,用膳时会有丫鬟去请你的。”
看着仿佛逃一样离去的乌拉那拉氏,宁煦眼中满是冷意。
冰若嬷嬷果真说的没错,额娘极有可能是乌拉那拉氏和嫡福晋喜塔腊氏合谋害死的,只因她们二人每次提起额娘都仿佛很害怕一般。
“侧福晋,夫人似乎被吓到了。”景嬷嬷上前有些担心道。
“是啊,看来我更得多在府上留几日,安慰安慰额娘了。”宁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
景嬷嬷何等聪明之人,尽管宁煦拼命压制心中的怒气,但她还是瞧出这对母女之间的不同寻常来。
宁煦在景嬷嬷三人的陪同下,去了姐姐从前的屋里歇息了不久,便有丫鬟过来请她去用膳。
宁煦立即赶了过去,饭桌上的乌拉那拉氏似乎脸色比方才更差了,神情之中也满是恍然。
“额娘……额娘……。”
宁煦一连叫了好几声乌拉那拉氏才回过神来看着宁煦,却仿佛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你们都退下吧。”宁煦轻轻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了。
“你要做什么?”乌拉那拉氏看着她,尖声喊道,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额娘您怎么了?我是芙蕖啊,是您的女儿,您不认识我吗?”宁煦故意上前道。
“哦……对,你是芙蕖,是芙蕖,不是她,不是她。”乌拉那拉氏自言自语道,仿佛是在安慰着自己。
“额娘,听说您与和珅大人府上的妾室吴卿怜很熟络,前些日子还与和大人的干女儿纳兰一块听戏,可有其事?”宁煦见她似乎惊吓过度,随即也不再刺激她,毕竟自个这次回来是有正事的,先办正事,在和她计较不迟,此刻趁着她神情恍惚时,最能打探清楚一切了。
“是。”乌拉那拉氏仿佛一下子回过神来了,连忙点了点头。
“额娘好生糊涂啊,您这么做,不是要害死女儿吗?”宁煦故作悲戚道。
“出了何事?”乌拉那拉氏一惊。
“王爷与和大人本来就不和,您与和大人身边的人走的那般近,王爷自然认为女儿也是被和珅收买之人,自然不待见女儿,想必额娘也听说了,王爷当初足足冷落了女儿一个月,不闻不问,不瞒额娘,王爷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若不是女儿对天发誓,兴许已经命丧黄泉了。”宁煦含泪道。
“这……。”乌拉那拉氏这半月来被梦魇折磨的本就精疲力竭,这会听宁煦这么说,因着急,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