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来到种子公寓,遇见瓜皮帽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
起初我还以为瓜皮帽是女扮男装,皮囊之下,另有一副面孔。
现在想来,应该是被这个红衣女鬼,或者说是母夜叉的冤魂纠缠时,沾染上去的。
瓜皮帽痛苦地捂着脑袋,似乎尘封许久的记忆被唤醒了一般:
“我……
居然真是我亲手杀了你……
不可能!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会杀了你呢?
如果真是我杀了你……
为什么之后的日子里,你还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你究竟是被我杀死了,还是一直都活着?
我的记忆,我的脑子好乱!”
伴着瓜皮帽疯狂的嘶吼声,天空,终于要塌陷了。
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的心怦怦狂跳起来。
这种时候,到哪去寻找那根该死的,通往现实世界的‘弦’呢?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说先前传给我的纸条是真的的话……
那给我传纸条的那个人,想必已经洞察瓜皮帽的‘执念牢笼’,这才能够往返于执念和现实世界之间,给我通风报信。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从现实世界给我带进来的纸条,应该放在‘弦’的附近才对,这样,才会尽量少受到‘执念牢笼’的干扰。
甚至于……
这个神秘人可能已经变着法儿向我告知,‘弦’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会不会是那个用来装纸条的背篓?
我有点不太确定,因为背篓甚至都不是种子公寓里的东西,而是那个卖樱桃的老头带进来的,有可能是母夜叉和瓜皮帽,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点吗?
但眼瞅着这个世界的边缘已经坍塌,即使是惊鸿如‘耗子尾汁’道长,即使是恐怖如邪神和洋教父,他们也不过是这个‘执念牢笼’内的产物,在天地崩塌的那一刻,也终将陨落。
而我若是不能在这之前找到那跟‘弦’的话,我也会随着它们一起坍塌……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飞奔到种子公寓所在的废墟之上,此刻天地崩塌,没有一个人顾得上我。
除了痛哭的瓜皮帽和狂笑不止的红衣母夜叉外,其余人就像是当机了一般,懵懵懂懂,错愕地立在原地。
种子公寓被今晚的各种神仙打架给干得粉碎,此刻只剩下一屋子碎石和砖块。
我疯了似地冲到公寓内,扒开一个又一个的碎石,按照先前记忆中的位置去找那个背篓。
我急得满头大汗,手指头都扒拉出血了,终于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背篓所在的房间。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房间入口居然被一块巨石给堵着了。
我急得不行,赶忙甩出两道金雷符,伴着轰隆的吼声,巨石粉碎。
我一脚将巨石给踹开,果然就看到一个满是灰尘的背篓在房间里放着。
我将背篓抓到面前,但没有任何感召……
这可不是‘弦’该有的触感。
难道我的推理是错误的?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不甘心,将背篓给翻了过来,想看看后边有什么东西。
居然真让我在背篓后边,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十字架。
这个十字架,和洋教父祭坛上的十字架一模一样,上面刻满了眼珠。
但让我诧异的是,这个十字架被人用刮刀进行了修改。
原本狰狞可怕的眼珠,被人改造成了或含苞待放,或正在肆意怒放的玫瑰。
如此巧妙的工艺,让这个黑色而又恐怖的十字架,变得十分好看起来。
“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我的十字架太恐怖了,你找来刮刀,找来锉子,将它改造成了爱的玫瑰花。
十字架被你改造完了以后,我晚上不会再做噩梦,不会再梦到恐怖的眼珠,梦到有人盯着我看。
你说你对我的爱,就像这个十字架一样。
哪怕我再丑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像是世界上最娇艳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