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刚到府上之时,确实由安白在照料,直至去年侧福晋滑胎一事……”安白欲言又止道,还抬起头望了下周围便不再言语。
云拂点点头也不再追问,心里猜想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只听说过安白伺候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因为调至去统一管理丫鬟们才不再服侍侧福晋的,看来这其中还有原因。
这些时日朝政甚是繁忙,已听着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四阿哥都好几日不见人影。云拂不是到侧福晋那坐坐,到庭院走走,便是呆在屋内看书,日子也过得挺悠闲的。这心情一豁朗,人也显得精神气爽,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小姐,四阿哥来了。”圆月开心的蹦着进来,笑嘻嘻的说着。
“四阿哥。”云拂赶紧从炕上下来欠着身恭迎。四阿哥显得一脸疲惫的模样,看起来这几日甚是繁忙。
“今日阳光倒是不错,怎的没出去走走?”尽管他公务繁忙,帮着皇阿玛处理些朝政上的事情,但一回到府邸上还是会让小宣子回禀下她的近况。英姿的往炕上一坐,脸上微微的笑意。虽然疲惫,可看得出心情还是不错的。
“回四阿哥,今天云拂觉得有点懒散便没出去走动,刚好也做了一个杯垫子送给侧福晋。”云拂给四阿哥沏上一壶茶,递上且回到道。
拿着杯盖浮了浮水,往茶里吹了一口气便细细的平品尝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不必见外,坐吧。几日不见你这沏茶的功夫可又长进了些。”
“是府上的茶叶好。”云拂微笑着坐下。
这一微笑的表情倒是让原本一头埋进茶艺里的四阿哥捕捉了去,看来心情一看这笑容也多了,啜了一口便放下,随手拿起那已做得八九分完成模样的杯垫子瞧了瞧,“听说你这几日常往秋月那去?”
“是,难得侧福晋厚爱,谈得甚欢,云拂也闲来无事便就多往碎云轩走动了,只是怕打扰了侧福晋养胎。”云拂看着那杯垫子回到道。
“你多走动也好,也是你自己身子也在调养,多在屋里休息亦好。秋月那边有时候事儿多,也怕是招呼不上你。”
云拂莞尔一笑道:“是,云拂知道了。”不知是不想让她与侧福晋过多交联或者担心她会遇上纤羽,从那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个究竟来,只能颔首应道。
“这些日子朝政事繁忙,看来忙活着还有一段时日,我也少到你这来,也没什么时间照顾你,你若是有何需要便向安白提就是。”四阿哥看着云拂渐渐起色的小脸也甚为高兴。
“四阿哥不必挂心,云拂会照料好自己,不懂的还可以问安白。倒是侧福晋,当下正身怀六甲,四阿哥有时间该陪陪侧福晋才是。”看着已仰头喝茶的四阿哥,云拂又再重新沏了一壶茶。
看着那忙碌纤瘦的背影,四阿哥的眼光暗淡了一下,她还是拒他以千里之外,还以为稍稍靠近了些,其实只是自己单方面以为而已。
接过重新沏好的茶放下,“你照料好自己的身子即可,其他的也不必挂心了。有些人有些事情,时间缓一缓便过去了,不必耿耿于心里。”
看来,四阿哥早已洞悉她的一切,知晓她常往侧福晋那走动也是为了等纤羽的出现。怪不得好几日都不见纤羽的身影,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在感动之余,云拂还是想着要坚持自己的决定,既然自己的事情便由自己去了结吧。
“嗯?”得不到肯定答复的四阿哥看着恍惚着的云拂,重新确认了下。
“云拂想……”
“就随我说的吧,好好把身子养好了再说罢。”不等云拂开口,四阿哥已经截断了她的话语,不想她打破了自己的计划,也不想她再有任何的危险。看了那似乎神情还犹豫着的云拂,四阿哥稍稍缓过神来,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只要她认定的事就一定坚持到底。
罢了,随她去吧。
“听说你交了弄巧整了加了梅花瓣儿的桂花糕,下次过来做给我试试吧。”说完便从炕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是。恭送四阿哥。”回头望了一眼那桌上重新沏过的茶,一口都还没喝。
“小姐,昨儿个四阿哥……”看着云拂今天差不多时辰,又起身欲往碎云轩去的圆月,不免有点担忧,虽然她是听不懂他们昨日的对话,可隐约感觉着去找侧福晋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安白,你陪我一同把这杯垫儿带过去侧福晋那,圆月你就留在这罢。”云拂不愿多说,要是真发生什么事了,这圆月去了也未免就能帮上忙,还不如留在这的安全些。
“小姐。”圆月哭丧着小脸哀求到,难道这会儿都不得说上半句话了吗?小姐有了安白都直接丢下她了。看着云拂并没有因她的叫唤而停住脚步更别说是安抚上一句话便由安白搀着往庭院处走去了。
“哎……”长长叹上一声,沮丧的依在门口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圆月为什么总感觉到待会有事情发生似的,眼皮儿今日起身便一直不时的跳几下。“小兴,你说我这眼皮儿直跳是怎么回事,跳得我尽是不耐烦。”
门口的小厮煞有其事的瞧了瞧圆月的眼睛好一会,“你是左眼皮儿跳还是右边的眼皮跳?”
圆月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小嘴不太高兴的回到道:“右边的。来了,又跳了,今儿个是跳得我差点把眼睛直接封起来了。”
“那可不好。”小厮摇晃着脑袋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摇罢还再看了圆月一会儿说道:“这甚是说道左眼跳福右眼跳灾呀,你这说你都跳了一整天的了,还是凡事注意的好啊。”说着还上下的打量了圆月一番,紧接着还做出让圆月更加气愤的动作来,他居然打量后还退后了好几步,一副不敢靠近以免牵连上身的举止。
“你……胡说八道!”圆月气愤的指着那避退三尺的小厮,接着嘟着小嘴转身进屋,狠狠的甩上房门。气嘟嘟的坐在椅子上径自倒了一杯水,可这气还没消,灾不灾的不知晓,这明明握在手心的杯子就这么直落落的掉到了地上,惹来了圆月更加的不安。
“小姐,圆月她……”有点不明白云拂刚刚的举止,一直带在身旁的圆月竟就说了一句劝告而被留在了向玉阁中。别说是圆月,即便是普通的丫鬟,心善的云拂何曾这样对待过。
云拂步伐略显得快了些,有点焦急着也顾不上解释,“圆月那丫头就让她在向玉阁呆着吧,怕是带着出来会生事端。”不知为何,自从昨日与四阿哥交谈那一番话后,她有着强烈的感觉,今儿个纤羽会来!
四阿哥又是忙着朝中之事没在府邸上,倘若真的来了肯定又找到侧福晋那了,要是没赶在她来之前到碎云轩可就不太好了。她云拂想做的事,便总是坚持一定要去做,或许也是她凡事太过于执着了才导致今日这样的局面。
“我正想着你呢,你这就来了,感情咱们是姐妹心有灵犀来着。”年秋月撑着后腰由东儿搀扶着正在屋内走来走去,看到云拂便赶紧带上笑脸热情的欢迎着。
“云拂有幸让侧福晋惦记着了。”云拂行过礼,赶紧过来搀扶着年秋月的另一侧。对于千秋月的左一声妹妹,右一声姐姐的,这种以姐妹相称的方式云拂还是暂时接受不了,别说她现在不是四阿哥的人,即便是四阿哥的人了,再来改口称谓也还不迟,便总以“侧福晋”及自个儿名字称呼,也是归还于一个礼节。
“哟,这是专门给我做的杯垫子吗?瞧这多可爱,妹妹这双小手可真是灵巧啊。”拿着那胭脂红的杯垫,还没坐稳住便已迫不及待的左右翻看着那巴掌大的杯垫儿。“嗯,这颜色也着实特别呀。”
“侧福晋喜欢就好。云拂原本想用着正红色来着,可又觉得摆着过于耀眼,这胭脂色稍微深点还比较不易显脏。”这个她确实是经过挑选来着的,既然答应了送予别人的也马虎不得。
侧福晋表示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你心思细腻呀,怪不得四阿哥一回来便赶紧上你那瞧去了。”说着把杯垫儿放下,还让东儿拿了一空茶杯来试试看整体效果。
面对这一直都是微笑着的年秋月,云拂反而显得有点忐忑,“侧福晋这……”
“没事,你别往心里去。”年秋月赶紧抬起头来解释着说:“你瞧我这人有时就是话太快了,你也是这雍王府上的贵宾,我没照顾到你反而还总让你过来陪着我打发时间了,四阿哥去看看你也是应当的不是?”说着还搭上了云拂的手,边说着边轻轻的拍打着,以表示出她的诚恳之意。
“是云拂打扰了。”
正显得尴尬之时,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打断了这片诡异的气氛。急急行了个礼通报道:“那个疯女子又到府上闹来了,这会儿在正厅正发着火要摔掉皇上御赐的花瓶呢。”
看着小厮这蹙眉头焦急的眼神,看来是大厅里的人都压制不住一个撒野的小丫头了。
年秋月脸色明显黯淡了下来,带着一丝怨气望了一眼云拂的后脑勺,“极力维护好,要是让她摔了唯你们脑袋是问。”说着便下了炕边。
“侧福晋,不如这事就交给云拂来办吧。”云拂上前,搀扶住年秋月那弱不禁风的身子说道,原本这事就是冲着她来的,就算再怎么躲藏,纤羽不见到她的人誓不罢休的。
“这……”年秋月犹豫不决。实则上她面对那个疯女人已经显得不耐烦了,况且每次都是听着她大吵大闹的疯言疯语。她是巴不得有人帮着解决,只是四爷明明叮嘱过,不能让她跟云拂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