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肩膀的安白动作迟疑了一下,随即笑开来继续帮云拂拿捏着,“小姐若能这样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样一来也有个安心栖身之地了。”
距离年秋月临盆还有五月时间,要不就等着她平安产下小王爷后再提罢。
安白似乎瞧出了云拂的延缓之计,立马出声劝阻道:“若是小姐有这般心思,奴婢劝着还是越快的越好。这关系着小姐的名声,这一旦定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都需安排着也要折腾好一段时间呢。”
云拂意会的点点头,好像她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安白,也庆幸安白在她身旁能这般直言的同她讲这些。
还想着该怎么开口好,侧福晋当着四阿哥的面也提过几次作罢,四阿哥明说暗示的也都被她忽略掉了,这下倒像是为了不引起她的反感都绝口不提这事了。
许是这段时日想着这事多了,睡前还念念不忘来着,居然连做梦都担忧着这事,可令她感到不解的便是在梦里她正为这事担忧着的时候却出现了将军的模样,他沉稳的走过来,冲着她笑得好不温柔,缓缓的冲着她点了一个头便不见了。
原本想叫住他的时候却自己惊醒了过来,回想着梦中的他显得那般的温柔那般的和蔼。
“快过年了,你看需要准备些什么便跟安白说声,吩咐她去做,新衣裳或者添加什么首饰的。”坐在炕上,四阿哥下午老早就过来了,云拂还没醒来他便坐在炕上自己打着瞌睡。
“谢四阿哥。在这府上也打扰了好一段时日了,云拂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劳四阿哥挂心了。”云拂颔首回应着,或许趁着有机会便说了罢了。
“就不必说打扰的了,若是你再见外倒是我的不是了。”四阿哥拂起衣摆,走到门口处,“你不是午后都到庭院走走的嘛,走吧,我陪你逛一圈。”
安白早已准备好披衣,直接往云拂身上披着便可出行了。
“你还是忘不了他吗?”看着云拂站在鱼池边那副寂静的模样,此时还是心里波浪淋漓的触动了一番,四阿哥不免心里微微一颤。
左右不得其解的云拂正想着午休的那个梦,自从得知将军噩耗至今从未入过她梦里,即便她哭得思得多么断肠也不曾见过将军到过她梦中。此番却如此和蔼的出现,冲着她笑着点了下头便离去,究竟是怎么一个含义?是赞同么?
“云拂?”唤了几句不见应答,四阿哥还以为她又是思念过度悲伤起来了。
“小姐。”安白也瞧出云拂已经走了神,赶紧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回神,微微蹙着眉头眼角看了四阿哥一眼接着便摇了摇头。
“你终究总是想着他。”明显的叹气,听到出四阿哥满心的失望。
云拂缓过神来才知晓刚刚是不是漏听了什么,缓缓道:“逝者已逝,再思念终究也只是于事无补罢了。”
这一句倒是让灭了胸口灯火的四阿哥瞬间又复活过来似的,直勾勾的盯着云拂的侧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将军走了快三年了,涵嫣早已心死随着他去了。此刻站在这的云拂只是为逝者默哀罢了,云拂还有路要走。”端详着那些从池里跃出来抢食的金鱼,畜生为食而亡苟且偷生,况且是人呢。一味的躲避回绝,最终惨死的便是自己,这三年苦非苦乐非乐的日子也该沉淀后结束了,是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云拂?”四阿哥欣喜若狂的拉过云拂,两眼绽放着光芒,他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可又不敢肯定,巴巴的等着她的话语。此刻一旁的下人都笑着悄悄的退了下去。
“云拂感谢四阿哥的救命之恩。”云拂笑着看激动万分的四阿哥。这些日子以来,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对于四阿哥的悉心照顾他的心怎会不懂?只是还未完全走出情伤的她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云拂?”四阿哥已经错愕不及,睁大着眼睛只是不断重复的喊着云拂的名字以来确定自己听到看到的是真的,并不是产生的幻觉。
面对如此像孩童般的四阿哥,云拂忍俊不住的勾起了嘴角,定定的看向他的眼睛里,除了激动还有万分的高兴。“只是不知四阿哥……”
四阿哥直接把云拂拥入怀中,感受着传来的体温以确定这些都是真的。云拂倒是被四阿哥这般的举止惹到总是禁不住的笑着,原本还以为不知道该如何取舍甚至不知如何启齿的她却这么自然的就把话都说出来了,得到这般的回应总算也是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
感觉着自己就快要抱得透不过气来了,虽说现下四周无人都退下了,可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不拘礼节在搂抱着确实也不成。本想推开的云拂听到耳边传来四阿哥的道谢,她感慨万分。若是早些遇见他,或许一切皆不同了。
“我说呢,原来是有如此这番风景,难怪就不让人靠近了。”十三阿哥不避嫌的直接闯了进来,刚经过这庭院的时候便瞧见那头站了好几个佣人闲话家常着,看到张贯也在才询问了下。
被活生生的撞见了这么一幕,云拂羞得差点把头差点都埋进了衣裳里。
“十三弟,你太胡闹了。”虽说这十三一向来不拘束,可如此这般闹腾的还确实有点过了些。
十三阿哥却像没撞见什么似的,乐得笑呵呵,捧手恭贺道:“恭喜四哥。”
云拂站在屋里,望着外面时而飘着雪时而又停了。
“小姐,四阿哥差张贯送过来了几张黄道吉日,你看若是喜欢哪个便让张贯回了去。”安白拿着一张红纸递过来,脸上满是笑意。
云拂拉了拉坎肩转过身入了屋,连看都没看一眼便回到到:“四阿哥做主便是了。”
“云拂小姐,这是四阿哥跳出来的几个吉日您从中挑选一个即可了。”张贯低着头恭候着,这事四阿哥尊重云拂,也得参照着她的意思。
接过红纸条大略看了下,四阿哥挑选了四个吉日,三个在年前一个在年后,可见亦是有多急促急心。云拂也知道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好拖,况且在府上已经住了这么老长一段时间了。叹了声气,云拂芊指随手一点,选了个离年关最靠近,现下还有一个月时间的日子,“就这个罢。”
安白与张贯都上前看了个仔细,点点头接过红纸条,张贯便欢天喜地的回去禀告了。
“明儿个师傅会过来量身,为小姐桌上一套嫁衣,府上也开始为了这等子喜事在忙活了。”安白显得也异常开心,这小姐能想开是好事,总是这么憋屈着终究不是办法。犹如张太医说的,心病得从心里解,喝再多的药也于事无补。
云拂自从答应过后回来,满屋子满府邸的欢喜她却反而冷漠着一张脸,与其他人成鲜明的对比。她时而焦虑时而沉闷,甚少看到欢喜的面容。安白亦是看着担忧不少,拉住一旁蠢蠢欲动上前劝阻的圆月摇摇头,一并走出了屋子。
“真搞不懂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圆月斜眼瞧了那闭着的门,叹气有点不满的说道。
安白拉了下圆月的袖子,提醒她小点声,“小姐既然已经点头答应了,吉日都选好了。就由着她吧,或许到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一段活生生十几年的情感说埋葬就埋葬了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丢弃的。”
圆月还是略显不满的跺了下小脚,叹息着:“我家小姐也真是命苦,哎,难得能遇上像四阿哥这么好的人她竟也不懂得珍惜。”
“你说得如此大声,便直接在小姐跟前讲我就不拉你出来了,让你畅所欲言一番。”安白摇摇头,显得无奈的说着,这般急性子按捺不住,说完便端着盘子径自走开了,一旁的小宣子则是看着呵呵的耸肩偷笑。
“说了让小姐伤心我又不舍。”嘟着小嘴圆月自己也是矛盾至极,气愤的瞪了一眼偷笑的小宣子。
“那便是了,赶紧随安白去准备吧,你们家小姐哦不,以后得改口叫我们侧福晋了,还有好多要帮忙的你就早些去安排吧。”连小宣子都懂的道理,圆月只好自己感觉还是些许情绪的自言自语便走开了。
原本想说打开门来透透气,没想到却听到他们在屋外的这一番话。云拂与他们相隔着一扇门,心里暗暗的也惆怅着,她是不是真的太不懂得珍惜了,四阿哥这么好的人待她她竟还这般不知感恩。
整个雍王府好不热闹,无处不张灯结彩高挂大红喜字的,到处喜气洋洋,绿盎轩更是热闹非凡。
绿盎轩原为一个小庭院,便是上回云拂与十七阿哥相遇的地儿。仅见过一面便总显得意犹未尽,哪知一日随便逛逛便又走到那里头去,安白说那是荒废的一小地,原本是四阿哥闲来无事去逛着打发时间的地方的,原先还想过当书房用,后觉着地虽好可太小且离主屋都太远了才搬了出来。
路途远不远的她压根儿就不打紧,那的绿意盎然使得人心情舒畅,因为在靠东边所以走廊上那些鞭炮花才能开得如此灿烂。云拂实在的喜欢得很,在四阿哥好几次询问需要什么之下便提了要搬到这儿来。
刚开始四阿哥显得还不是很乐意,毕竟离得远地儿又小,最后还是妥协了便还提笔赏了牌匾“绿盎轩”,意味绿意盎然的小庭院。
“小姐,这里确实暖和不少,我看过了寒冬屋里估摸着连炭炉都可省了。”圆月小脸通红的笑着说,这要是在别的地方,或许还得多穿一件棉袄,可在这里却显得格外暖和人也精神了许多。
云拂笑着看周围,远些也好,远离那些纷争,她可不想跟那些姐妹相称的福晋争宠。若是四阿哥喜欢来便来,不喜欢她一个人待这也显得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