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拂心意已决也不愿撤下这一屋子的下人,小乐子牙一咬,跪直了腰板说道:“云福晋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何尚书府中的人为何能在雍王府中自由出入吗?为何府中一发生什么事他们都能及时知道吗?”
不就是年秋月说过,来者是客,若是在外头闹起来了对雍王府的形象不好吗?只是他的后半句倒还真的引起了云拂的注意,心里微微一震,缓缓的端过桌上的茶杯浮了浮杯盖,“说。”
小乐子估计觉得自己也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退步或者是提出要求不说,看着这冷若冰霜的云福晋指不定真的又把他交给崔向德了,若是自己说了倒琢磨着许还有几丝的希望。“是年福晋私下交代奴才,且还安排奴才去传送消息的吗,就像上回外头传说云福晋其实便是涵嫣一……一样。”
原本觉得已经有把握了,可当说到最后抬起头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云拂的眼神,一个惊呼差点接不上话来了,这种机具杀伤力的眼神真的是出自云福晋眼里吗?小乐子觉得有点后怕的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又低下头去。
是的,云拂在他们眼里,便是一个向来温柔莞尔且与世无争的好好人,可一旦触碰到她的极点她也会爆发。
年秋月一而再再而三的容不下她,起初是欲纵火烧了她,再者是向端柔下手,这些事情她都牢牢记在心里,如今还发现,原来从一开始她便心存歹念不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居然还和晟傲联手起来,莫非包括涵妡的所有一切主意都是出自年秋月?
“你可知道,无中生有捏造虚无陷害主子会遭什么样的罪!”云拂恶狠狠的盯着小乐子,似乎就想用眼神直接把他给看透。
“小乐子不敢,即便是有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捏造虚无啊!云福晋若是不信可向崔向德求证,他也是知道的!”小乐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怕云拂一个不乐意直接把他撵了出去,那么他的小命就晃悠了。
“很好!”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云拂此刻的表情就像一头猛兽般眼神可怕至极。接下来发现从小乐子嘴中也无从再知道些什么了便打发了他下去,云拂坐在炕上,最近抿得紧紧的,难怪总觉得有一丝怪异,为何一发生什么事晟翱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且出现在她跟前对她进行威胁,原来是这样。
握紧的粉拳就要把指甲都嵌入掌心了,云拂怒视着跟前的茶杯,里面漂浮着的茶叶还是年秋月上一阵子带过来的,当时盛情难却也只能收了下来,而此刻看着那些茶叶就犹如看到年秋月真得瑟着嘲笑的笑脸,“换茶!”
“侧福晋,你看这小乐子?”安白虽然也是错愕不已,可若是留着小乐子那种人在这也不是好事。
云拂点点头,知道安白担心的是什么。既然是为了自己能出卖主子的人怎能留在身边,下一次若是又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不能保证他不会为了自己也出卖了她,如此舍人救己,再者是年秋月不要的下人她云拂又为何要抢着过来用,若是真是个人才这么明眼留在身边也不好,毕竟那是年秋月用过的人。突然想起崔向德那一句“墙头草”,这种人最是要不得的了,原本还想着留着打杂便好,如此一来也觉得不妥,若是有哪个不安分的被拉拢那便也坏事了。
“立马打发他走,一刻也不要留!”云拂对这种人最是厌恶至极,以出卖别人保住自己,终有一天会恶食其果的,“等等,婉转些,毕竟还吐露了一个可用的消息。”
安白点点头便立刻转身出去了。
“告诉你们,胆敢对我不客气的我都记下了,等云福晋的通报一来我便是摇身一小主管了,待会有你们好受的!”
还未走到柴房便就已经听到小乐子嚣张狂妄的话语了,看来那些命来监视他的人也心里有一丝害怕他的话成真所以也不怎么敢下手。就是小宣子便是不吃这么一招,上前朝着他的膝盖骨头狠狠就是一踹,“看来刚刚崔总管还踹不醒你!踹你还做白日梦!”
“姑姑来了。”
“怎样?云福晋是不是说要差我当她的左右手?”小乐子瞧见安白过来,不顾刚刚的疼痛连滚带爬着过来,一声最起码的招呼都没打,就双眼发亮的盯着安白,还得意的朝着周围刚刚瞧不起他的人看了一眼。
“站好了,你当绿盎轩是什么地方,容你这样撒野!”
小乐子不情不愿的才站直了身子,叫了一声:“安白姑姑。”
“这声‘姑姑’怕是承不起,我们这绿盎轩偏远又窄小,怕你伺候过大主的人会不适应。”安白看着小乐子这幅嘴脸不由得嗤笑一声。
“不不,绿盎轩很好,云福晋将来指不定将来,将来……”小乐子有点惊慌失措到不知所言,“将来”了好久还是没有将来,最后定了定神看着安白,“姑姑说得可是云福晋的意思?”
“云福晋救你,纯属路过发自好心,你也知道云福晋并不是爱多管事的人,再来照理说你是年福晋身边的人,我们更是不便要了来。”安白想着若不是刚刚云拂吩咐过,她更想同小宣子一般,狠狠唾弃一番将他撵出去,如今也只能照着形式般做事,脸上堆不起笑容也不能太过于难看了。
小乐子脸上肌肉抽搐着,听着安白这番话,傻子都能听出拒绝得真可够体面也保留了他的面子,人家不是嫌弃他那是要不起他。
没料到当初多么风光的他如今会落魄到无屋檐可寄,他其实也知道云拂向来就是个不爱惹是非之人,再者年秋月这么强悍的对手她必定是不敢招惹所以也不挽留他。小乐子突然灵机一动,对着安白说:“姑姑,您安排我跟云福晋见一面,我还有个好主意。”
看着那闪烁不定的眼神,想必又该是什么鬼主意了吧,安白淡淡一笑,“云福晋吩咐后已经去歇息了,你就请便吧。”连什么主意都懒得问,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不,姑姑!”小乐子膝跪上前直接拉住了安白的裙摆,“姑姑,姑姑,相信我,这次必定会让云福晋心动的。”
对于这种死缠烂打的场面安白也是见得多了,蹙着眉头厌恶的盯着那被抓着的裙摆晃动了一下,小宣子倒也机灵,还不用安白说话已经一行人上来就直接把小乐子架开了,他便就没有安白那海量直接吆喝道:“做什么,让你滚还没听到吗?”
挣脱不掉被几双手架着的小乐子便也不挣扎了,直接朝着安白欲离去的背影讲:“姑姑,您同云福晋讲,我可以跟她一并到四爷那证实,说年福晋一直对她心怀不轨。”看着那背影停住了微微一颤,小乐子勾起嘴角为自己的好脑袋喝彩。
“送客!”
岂料安白一声响还是打破了他的美梦,小乐子不肯罢休的还是冲着那离去的背影喊:“不,您跟云福晋讲,您怎么不讲讲看就直接把我撵走了?”
“嚷嚷什么呢!都知道人家不留你了还赖着不走,难不成真想我们把你给撵走!”小宣子这会儿可乐了,刚刚听他说会代替他的位置,他便没信过,但还是心底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这下好了,看他还嚣不嚣张,这会儿是新帐旧账一起算。
“就是,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当总管,你不说你当御前大总管得了,就你这德行!”耻笑的言语不客气的一句接着一句,旁边的人早就看小乐子不顺眼了,平日里占着年福晋的光到处欺压别人,如今正好可以发泄下心底那股怨气。
端柔那小调皮又过来了,嚷嚷着要额娘陪着一块儿玩,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在见到女儿灿烂的笑容后,紧皱的眉心也渐渐舒缓开来了。“回来了?”看到安白,云拂问到。
“安姑姑好。”端柔抬起无邪的笑容,眨巴眨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调皮的跟着下人喊安白。
“这小祖宗,公主这么一句老奴可承受不起啊。”安白走过来,瞧着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人儿一眼便走到云拂身边跟她讲起刚刚小乐子说的好主意。
云拂缓缓一笑,“那脑袋瓜子总想着一些异想天开的事儿,趁早把他撵走便是。”
若是真的跟小乐子说的那般直接到四爷那告状,最后招来祸害的便是自己了,指不定会被反扣上个污蔑的罪名,这要是随便找个下人就凭着他空口无凭的几句话便想治主子的罪,那主子还是主子吗?
“额娘额娘,你陪端柔玩捉迷藏好吗?”
看着女儿那双期盼的双眼,云拂还真的狠心不下不答应,可自己身子也知道,若是这个时候再出去吹风,估计真的就要躺在床上好几日下不了床来了,“让月姐姐陪端柔玩可好?”
端柔看了旁边的圆月一眼,鼓着腮帮子明显有着不开心,叉着腰站了好一会儿,接着用一副小大人的口气自言自语道:“罢了,端柔自个儿玩吧,福惠哥哥也不能玩。”
云拂这才想起,端柔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嚷着要找福惠了,如今更是愿意自己一个人玩儿倒是让她有点诧异,看了女儿的侧脸好一会儿,云拂小心的问道,就怕万一她待会真闹起脾气来说要找福惠了,“端柔这阵子很乖,不会朝着要找福惠哥哥一并玩。”
端柔歪着小脑袋扬起头看了云拂一眼,吸了吸鼻子又把玩着那一堆杯垫儿,她自己爱玩的玩意儿便就是这些,云拂也搞不清楚,为何能同这些杯垫儿玩得不亦乐乎。
“福惠哥哥身体不好,端柔不去打扰哥哥休息,等哥哥休息好了就会陪端柔一块儿玩了,到时端柔要放风筝,要捉迷藏还想跳脚脚。”端柔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杯垫儿叠起罗汉来了,看着那越来越高的小塔,她双眼放着光丝毫不受福惠不能陪着一块儿玩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