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着一颗心,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暗暗有有一个不好的念头,云拂甩甩头,不愿意脑海里有这么一个说法,使劲让安白搀扶着她走到门口,望着那边通宵点亮灯火的地方,“老天保佑,福惠还那么小!”闭上眼睛祈祷,脑海里浮现的是福惠站在她面前,害羞的朝着她喊了一声“云福晋”。
小宣子出现在碎云轩门口,接着大口喘着气跑回来,先是碰上去打探消息的圆月,皱着眉头说了两句后,之间圆月愣住在原地险些跌倒,还是小宣子拉了一把后朝着云拂跑过来。站在这里刚好看见碎云轩的门口,顿然在门口候着的各厢丫鬟也顿然惊慌失色的朝着自己主子居住的地方小步奔跑去了。
看到这情景的云拂脚下一软,一个踉跄险些便站不稳,抓着门柄的手也显得无力渐渐垂放了下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小宣子,似乎这样就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似的。
“侧福晋!”
“福惠,他……”云拂颤抖着声音,咽了咽口水,殊不知她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安白的手,抓得都乏红了。
小宣子叹了声气摇了摇头,“福惠小阿哥,回天了。”
顿然犹如五雷轰顶,云拂双脚一软,若不是小宣子也一并搀扶住她现在肯定是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屋子,手里端着一杯水颤抖不已,早已将杯子里的水溢了出来,被接过了水杯,云拂还是回不了神。
“我的小祖宗,小公主,别去打扰你额娘,你额娘生病着还在歇息没起身呢,待会奶娘再陪公主来看额娘好吗?”
“不嘛不嘛,额娘生病了端柔要照顾额娘。”
屋外响起了奶娘无奈的声音,她是无论怎么好说歹说都劝阻不了端柔往这屋里冲的步伐,“小公主乖,咱们先回去用早膳,用完早膳再过来你额娘就醒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声音停止在门外,显然是奶娘抱着端柔软硬皆施的劝说,可这女儿的倔脾气还倒真的与她像得很,但凡是下了决心要做的那便是任谁何事也阻挡不了,这不,门外已经响起来清脆的声音,“额娘,额娘!”
云拂原已经无力再撑,此刻听到女儿的声音倒如是给了她能量似的,她朝着安白点点头示意让奶娘进来。看着如此健康活泼的女儿扬起灿烂的笑容朝着她奔过来,顿然她觉得她云拂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感谢老天,让端柔健康平安的成长,“额娘在这!”紧紧的抱紧了端柔,不自禁的便眼眶里泛起泪花来了。
“额娘呼呼,是不是生病了难受?端柔呼呼就不疼了。”懂事的端柔看见云拂眼眶里的泪水,以为是疼痛让额娘流泪便朝着她脸上,肩膀上,手臂上全都用嘴吹着风“呼呼”了一遍,扬起天真的脸庞对着云拂说:“端柔呼呼额娘就不疼了。”
“嗯,额娘不疼了!”云拂更加感动得热泪盈眶,泪水就这么夺眶而出,这么一来倒又是吓到了端柔了,只见她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一副小大人的口吻关心的说道:“额娘还有哪里疼吗?”
摇摇头赶紧别过脸擦掉了泪水,在女儿跟前哭确实有点让人看笑话了,转过脸来看着端柔这副皱着眉头的表情与四爷甚是相似,不由得破涕为笑用手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你这小淘气,今儿个怎么这么早便起身了?”
“回侧福晋,小公主是听到声响便喊着就说要起床了,任奴婢怎么哄她都不听便自个儿起身着衣裳,还嚷嚷着要来见侧福晋,奴婢磨破了嘴皮子可小公主她……”奶娘一脸的无奈,愁眉苦脸的说道。
云拂点点头,并没有责怪奶娘的意思,只是惊讶原本一向沉睡的端柔为何会因一个声音便惊醒还坚持要起身了。她这屋里听到的声音都极其小了,传到她的房间里更是细微至极,更何况他们还是关着门在睡觉。
“额娘。”端柔睁着那双如铜陵般的黑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云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又不敢开口,抿着嘴巴就这么看着云拂。
“说吧,端柔要跟额娘说什么。”云拂坐在炕上,膝上坐着端柔,两母女就这么对望着,相比较云拂眼里的笑意端柔那小小年纪的眼睛里倒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过了有一会儿,在云拂的鼓励下端柔才怯怯的开口问道:“我可以见见福惠哥哥吗?”
云拂身子一颤,随即一记犀利的眼神看向在一旁站着的奶娘,奶娘拼命的摇头摆手道:“侧福晋明鉴,奴婢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哆嗦得直接跪在地上。而端柔则是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问着云拂,“额娘说什么?”
“没有,”云拂揉了揉端柔的头发,对着女儿微笑着:“端柔不是说等福惠哥哥病好了再找他一块儿玩的吗?怎么现在又想起要跟福惠哥哥一块儿玩了?”
端柔扁着小嘴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头说:“端柔好久都没有见到福惠哥哥了。”
稍稍抱紧了端柔,云拂小声的哄骗道:“端柔乖,等福惠哥哥病养好了再去看他好不好?”岂料端柔却挣脱开云拂的怀抱,摇晃着小脑袋扁扁嘴委屈的说道:“不好,福惠哥哥要走了!”
端柔这一句,可把屋里的人都吓得直哆嗦,奶娘更是上下牙齿打着颤,泣声说到:“我的小祖宗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云拂也吓得不清,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她定了定神拿着手绢儿帮端柔擦眼泪,哄声道:“端柔不哭,你告诉额娘,谁跟你说福惠哥哥要走了?”
见云拂并没有责骂自己,端柔用着小袖口自己也擦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说:“刚刚,刚刚福惠哥哥来找端柔,说他要走了,让我要乖乖听额娘的话。”
云拂已经错愕到不会说话了,那原本伤心的脸蛋现在是被端柔的话惊吓到就像一张白纸般,她就这么盯着端柔,试图从她表情里眼睛里瞧出一点端倪来,看她是不是在撒谎,可除了看到无邪的眼神跟伤心的表情,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的小祖宗,你刚刚不是在睡觉吗?哪有什么,什么福惠哥哥来找你啊,可别吓着奴婢啊!”奶娘显然也被吓得不清,膝跪着爬过来,抓住端柔紧张兮兮的说着,还不禁望着周围打了一个冷颤。
原本只是想见福惠一面的端柔倒是被眼前的情景给愣住了,为何一个个都用着惊恐的表情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害怕,端柔缩了缩脖子依偎进云拂的怀里,“额娘,是不是端柔做错什么事了?”
云拂深吸一口气,拉直了端柔小小的身子跟她面对面直视的看着,“端柔,你告诉额娘,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端柔丝毫不用犹豫片刻,立刻点着头,那带着泪花的眼睫毛眨呀眨的,像是证实她确实没有说谎一般。可若是她没有说谎,那才更加让人心惊胆战,为何福惠会去告诉她,他要走了?云拂下意识的抱紧端柔,生怕她突然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侧福晋别担心,许是小阿哥与小公主平常总在一起玩儿,或许就……”安白虽然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可看着端柔的表情她并没有被福惠吓到,那也表示即便她说的是真的,福惠也只是来向他最好的玩伴道个别而已。
奶娘忽的也“啊”了一声,“这事奴婢倒也听说过……”
所有一切的话语都被云拂的眼神制止住了,她不想吓坏端柔,也不想端柔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端柔的再三追问下,云拂只能说,福惠哥哥到另一个地方养病去了,至于是什么地方,等端柔长大了便就知道了。
整个雍王府陷入悲痛之中。相较于上一次福宜的离世年秋月此番显得镇定地多了,终日只是愣坐着,任谁说什么也不回话面无表情,每每饭菜端上来了总是原封不动的给撤下去。
年羹尧瞧着妹妹日夜憔悴得心疼,可无论怎么好说歹说她都只是默默的流泪,坐在小床边抚摸着床榻边,嘴里反复呢喃着“福惠”的名字,任谁看了都心疼。好在还能听进四阿哥的话,边滴落着泪水并着粥水一齐喝进肚子。
而另一厢的绿盎轩里,云拂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咳得更加严重,咳得那原本就苍白的更加显得难看。
“恭喜侧福晋,这是喜脉!”李大夫先是欢喜得说着随即脸色又黯淡下来,看着云拂愈加厉害的病情,缓缓道:“只是,侧福晋在不知道有孕的情况下用药,怕是对胎儿不利。”
云拂惊愕之余已经抬手摸了摸那平坦的小腹,有些懊恼着自己不注意也没多留心,还以为月事是因为身子不适延迟了,原来……“李大夫,那我便从今日起不喝了吧。”
李大夫那憨厚的脸上露出难色,抿着嘴摇摇头,“可之前已经用了甚多,臣见侧福晋久未愈还加重了药量,容臣之大胆说一句,这胎儿……”
“不!”云拂顿时花容失色,虽然已经疲惫得无力,刚刚那一句却是响得刺耳,她护住肚子惊恐的看着李大夫,“不会的,他会没事的,我便从这一刻起不再用药便是。”
“眼下侧福晋的病还未好,还需得继续用药,但若是用药必对胎儿不利,但若是不用药,那对母体不利,母体自身不好胎儿也不健康啊云福晋。”李大夫忠言逆耳道。
云拂使劲摇着头,虽然她也不知这时候有这孩子是喜还是悲,定了定神对大夫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知道李大夫的意思,如今还年轻,想要多生儿育女的有的是机会,他也怕这腹中的孩儿会先天不足,所以他言下之意便是趁着未成形滑胎。估计怀有身孕的人都比较敏感,想到这词云拂便浑身打着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