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熹贵妃,娘娘吉祥。”
刚刚路上跟端柔讲了个大概,虽然她也不懂这其中的缘故,只是点头称道便是,这一进景阳宫见到熹妃,便立马俯身行礼,逗得就如熹贵妃所说的,什么病痛都没了。
“恭喜姐姐。”云拂也衷心的祝贺道。
熹贵妃也是满脸笑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说着:“没料到我这一病好几天,还因祸得福了,瞧这病得还真是时候呢。”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津津乐了几下。
“四阿哥承蒙皇上喜爱,姐姐这是母凭子贵了一番。”
贵妃频频点头,想着自己的儿子也颇为宽心,“我倒是没怎么教导他,弘历打小便就自觉得很,总是躲在书房有时候连饭都忘了用。”
“我病了好些日子,听说宫里病着的人多了,福沛也是一发不可收拾?”毕竟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即便他的额娘多么惹人讨厌,可终究还是会可怜下那小小的孩子。
“姐姐不是说,善恶终有报吗?眼下也只能看太医们的本事了。”云拂好像也明白了许多,也不再总为年秋月的孩子担忧着了。
“这就对了。”熹贵妃搭上云拂的手笑着说:“那本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咱们只顾自扫门前雪便是了。”
人呐一旦红是非就多,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此番宫里的传闻倒还真比之前的有趣多了,还是因为朝前皇上压制了年羹尧一番,此次宫里头也就顺势压制了年秋月一番。
这多的不是说熹贵妃的母凭子贵,多的是说终于有人能同年氏平起平坐了。皇后虽说位高权重,可她甚少与后宫的嫔妃们谈得来,大多也是有什么事儿才找到她那儿去解决的,再者年秋月向来强势,就算有个什么事一般也都在钟粹宫那便被解决了。
现下宫里头到处说的尽是用云妃、熹贵妃与年贵妃比较。或者平日被压抑得久了畏于势力也不敢说什么,如今有人说起来了便倒像是热开了的锅。
“云妃娘娘怀了龙胎便从嫔位晋封为妃位,熹贵妃却因一场病便从妃位晋封为贵妃。瞧瞧年贵妃,自打怀了龙胎产下小阿哥,又卧床病了好长一段时间,皇上可是除了到钟粹宫探外之外什么都没赏赐呢。”
宫人们围着在后面假山处,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这可不,我听说啊年大将军在前朝被皇上训斥了一顿,你们想想啊,后宫的年贵妃能好到哪儿去。熹贵妃是母凭子贵,她这若是连带着关系还要被降位呢。”
虎落平阳被犬欺,大致说的就是眼下这个状况了吧。平日里那些连正眼看一眼年秋月都不敢的人如今正落井下石着背后里说她的坏话。
年秋月气急败坏,又不能怎样,便只好在宫里大发了一顿脾气。
原本欲往钟粹宫用晚膳的皇上经过,听到里面的声音,蹙着眉头便转身走开。
“皇上今儿个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云拂正准备用膳,没料到皇上竟往这边来了,正郁闷着便瞧见东儿在一旁抿着嘴偷笑着。
“朕可打扰到你了?”
看着那紧皱的眉头,云拂自然也不过问什么,一并用了膳。自然这端柔瞧见皇阿玛来是最为高兴的了,嚷嚷着要跟她讲故事,眼皮已经沉得睁不开了还窝在皇上的怀里不肯睡觉。
“端柔。”
“不碍事,让她睡吧。”
皇上乃九五之尊,或许没有谁胆敢这般同他撒娇吧,所以端柔才那么得他的心。最后皇上还亲自抱着端柔回了房间,估计明儿个起身,端柔会乐得连早膳都不用了吧。
“年羹尧今日推举了一位官员,朕给否了。”坐在炕上,好像得端柔歇着了他们才难得清静的可以说会话。
云拂颔首沏着茶,“皇上就为这事烦心吗?”
“年羹尧的势力是越来越大,朝中的大臣对他的行为也是愈发的不满,上阵子还整出不少的事儿来朕都不放在心上,这会儿倒好,还真是得寸进尺了。”皇上气氛着,坐在炕上就这么看着云拂沏茶。
刚沏好便转过身来亲自递上,这才发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下人们都被打发出去了。“皇上如此气愤,年将军送的是什么人?”
皇上抬起头看着云拂,好一会儿才张口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听得云拂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瓜尔佳氏,晟翱。”
明白过来皇上为何如此气愤了,年羹尧简直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整个朝中好像就是自己的府上一般,时不时的折腾点事出来,皇上不怪罪。时不时的推荐这个人选那个人选进朝中,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儿倒好,直接把瓜尔佳氏晟翱都推举当六品的官。
不知道为何,皇上如今对年羹尧的虽然还是和气着,对年秋月也还是关心着,可云拂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着丝丝的变化。
夏至来之,云拂向来怕热,不到傍晚几乎便是躲在屋里不踏出来,吹着冰风才能感到些许凉意。
皇上喜欢圆明园,今年避暑便就是直接选了去那边,这几天已经开始在着手看随去的人员了。
熹贵妃还好,身子已然无恙,四阿哥也年长,可云拂不同,别说端柔还小,宸悦还是襁褓中的孩儿,若是离开怕也是不舍。可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她不去也得去了,还特意准了端柔一并前去。
有着熹贵妃作伴甚好,只是当瞧见年氏的时候,云拂心里还是不免嫌恶了一番。
“她不是说不去吗?”
“如此好事她怎会错过,你倒是小心点,别招惹她了。此刻虽然皇上宠着你但不代表事事都能护着你,你这会儿还带着端柔呢。”熹贵妃与云拂并肩走着,漫步在草道上,看着那边声势浩大正搬着东西的一群人,小心的提醒着云拂。
云拂有些后悔,早该让端柔在延禧宫候着,可又想想,这半个多一个月的,若是真没这小调皮在身旁,估计还真不能适应。
平日总伺候着太后的辛嫔也过来了,她的意思原本是想陪着太后,可太后却笑着把她叫了过来,倒是皇后便留在了宫中。
“这辛嫔倒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那么得太后宠爱。”云拂想起上回的事来,还有端柔那事,总觉得这个辛嫔长得不怎样,心也不怎样,就连摆摆样子说说好听的话都难。
熹贵妃点点头,同云拂一齐朝着假山上的亭子走去,“我也听说了,脑袋一热乎说话都是乱七八糟的,但听说,是太后亲信的侄女,在皇上还未在位的时候便总把她叫到宫里来。”但这说来也奇怪,太后既然喜欢了为何不早早就把她许配给皇上,而是等到登基后只做了一个嫔位。
这宫里的势力分布也太明显了,后宫中势力最大的便是年秋月无疑,那些秀女那些刚被宠幸的答应常在的,哪个不是长长往她那边跑,皇上命她协同皇后管理后宫,她也乐得很甚至是自作主张便把事情定了。
再来的便就是眼下这几个人了,熹贵妃有皇上最宠爱的四阿哥,云妃皇上也时时惦记着,辛嫔有太后撑腰,再来就是矛头也不小的乐贵人了。只是她们这些人又如何,太后不也无济于事只能拼命送上美人,希望皇上的恩宠能平均分配一些。
而说起这位乐贵人,她便是所谓的后起之秀了,姿色不错手腕也不错,总是能把人收得服服帖帖的,就连辛嫔都对她言听计从。
虽说是避暑闲乐,可皇上刚一来便同几位亲王跟朝中大臣在书房里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膳的时候才出现。
“这不是熹贵妃吗?所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瞧这一病,病得脸色红润了许多。”
刚想趁着晚膳后出来散散步,这刚一踏出院子便看见三五人从旁边走来,躲也不是走也不是,便只好先假装夜黑风高的没有瞧见,仅顾着走自己的道就是了。
可若是别人想招惹你了,即便你是躲在屋檐角下,也也是躲不过的。
云拂转身便行礼道:“年贵妃吉祥。”
在年秋月那边的人即便偷笑着也只能讪讪的俯身请安:“熹贵妃娘娘吉祥,云妃娘娘吉祥。”
“谢姐姐关心。妹妹这原本是担心着弘历,时节不好便就生了场小病,妹妹没料到弘历竟能那么深得皇上喜爱,我这病自然也就好了。”熹贵妃平日里其实也不太爱开口,即便是看年秋月的所作所为都不合眼,但毕竟辈分小,四阿哥也还小。
可如今就不同了,四阿哥深得皇上喜爱,她也有幸被晋封为贵妃,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忍气吞声,确实也没什么必要了。
这年氏素来爱以“姐姐妹妹”相称,如今被熹贵妃的一句一个姐姐妹妹的是涨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着实气恼得很却又无可奈何。
“云妃娘娘果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难怪皇上对姐姐是一直念念不忘。”
说话的正是那今早还在议论着的乐贵人。这相貌虽不能说倾国倾城,但就这五官搭配在一块便犹然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那浅浅一笑便能勾魂似的,小嘴儿也甜得很,至少比辛嫔那脑袋估计好使多了,难怪晋升位份那是所有妃嫔中所没有的快。
“贵人嘴巧心也细,瞧瞧这袖子口上的花样儿,是贵人的心思吧?”云拂倒也不吝啬,赏了乐贵人一番,也好让她们互相排挤排挤,这乐贵人确实美人一枚,也着实有些小心思,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梨花香,清淡着便是皇上所喜欢的。
再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唯独赞赏她一个妃位,是想让在场的其他人更加心里不乐意罢了。素来讨厌耍着小心思的人,但却也喜欢聪明的人,云拂还是颇为赞赏的又从头打脚打量了乐贵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