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东元,你高兴什么呢?”周穆迪笑着问道。
“娘,素珍她怀上娃娃了!呵呵……”刘东元朝着周穆迪挤着眉毛和眼睛,笑嘻嘻地说道,眼睛里全是亮光。
“哎呦!了不得喔!呵呵……”周穆迪大笑着,把沾水的湿手往身上一擦,笑呵呵地往屋子里跑去。“我去看看素珍去,这可是我的头一个孙孙喔!”
“娘,您慢点!”刘东元见他娘脚步有些踉跄,便大声地叫道,看着他娘好好地进去西屋里了,然后才舒出一口气来,微笑着坐下身来,接替他娘的活,动手搓洗着木盆里的衣裳。
西屋里,徐素珍羞得满面通红,却又不得不听着她婆婆周穆迪的大声叮嘱和告诫。
“素珍呐,现在孩子刚刚怀上,可是最要紧的时候,起码接下来两个月是不能行房事的,你可要挺住了,千万不能任着东元那小子胡来,可要记得了!”
坐在院子里的刘东元脸上的神情既懊恼又喜悦,觉得他娘这话肯定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不然把话说得这么大声干嘛!这下子自己可要当两个月的清静和尚啰!同时想着自己媳妇是个害羞的,这会子被他娘这样大声又直白地劝诫着,还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呢?想着媳妇那红红的脸颊,刘东元忍不住闷笑着笑出了声来。
“东元,怎么是你在洗衣裳?你娘和你媳妇呢?”从外面回来的刘长祥语气和神情稍显严肃地问道,担着两大桶的泉水,脚步没有停歇,继续朝厨房里走去。
“爹,娘在和素珍说话呢!爹,素珍怀娃娃了!”刘东元对着刘长祥的背影,大声而喜悦地说道。
“嗯。”刘长祥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有回头,不过,他的脸上已经浮上了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
刘东元素知他爹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所以他一把事情说完,就继续专心地洗着衣裳了,也不再和他爹搭话。
刘长祥把水桶里的水都倒进水缸里,然后把桶子放下,出了厨房,又去了院子角落处的柴房里,扛了一把锄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箢箕,闷声不响地就出门去了。
这时,周穆迪把能交代的事情都同儿媳妇交代完了,便又脚步颠颠地跑出来了,在刘东元的背上拍了一巴掌,着急地催促道:“你快忙你自己的事情去,衣裳不用你洗。”
刘东元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周穆迪又接着问道:“你爹刚才回来了?这会子又干啥去了?”
刘东元回答道:“爹挑水回来后,立马又扛着锄头出去了,应该是去挖树桩子去了。”
刘东元说完,就去厨房里提了一个菜篮子出来,又去了柴房里,也扛了一把锄头出来,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地喊道:“娘,素珍!我去山上挖几个竹笋回来!”
“你去就去!偏要喊这么大声干嘛?你娘我又没有老得耳朵发聋。”周穆迪明知自己儿子是喊给儿媳妇听的,便故意笑着嗔怪道。西屋里的徐素珍也知道丈夫的用意,听着婆婆取笑的话,脸颊又忍不住飞了红。
“呵呵……”刘东元也不反驳他娘的话,只是笑呵呵地出门去了。
随着院子里变得安静起来,正在西屋里织布的徐素珍也平息了心情,用一双灵活的巧手熟练地一推、一梳、一拉,把布织得十分整齐而细密。布织得越细密、整齐,卖的价钱就越高,徐素珍的织布手艺好,周穆迪自知自己及不上儿媳妇的手艺,便让儿媳妇只管专心织布,自己则是把家里的家务活一概都包下了,算是各司其职。
过了一会儿,周穆迪把木盆里的衣裳都搓洗完了,然后对着西屋的窗户喊道:“素珍,我要去河边漂洗衣裳,你当心着家里的动静,别让人进来把鸡给偷走了!”
“唉!娘,我知道了!”徐素珍大声地答应着。
周穆迪把木盆里的衣裳拧干扔进木桶里,把木盆里的水倾覆在院子的地上,然后提着木桶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刘长祥一手扶着肩上扛着的锄头,一手提着箢箕回来了,箢箕里放着两个大树桩子。徐素珍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便朝窗户外看了一眼,见是自己公公回来了,便也不太在意,继续专心地织布。
刘长祥把箢箕里的树桩子提出来,摆放在院子的墙脚边立着,接着去到堂屋里,从桌上的茶缸里倒了一碗凉白开水喝,又去了一趟茅房,然后又改挑着箩筐出去了。整个过程里,他没有说一句话。
刘长祥出去后不久,周穆迪就提着浣洗好的衣裳回来了,紧接着,出去挖竹笋的刘东元也提着一篮子竹笋、扛着锄头,回家来了。
“娘!”刘东元喊了一声。
“嗯。”周穆迪随意地答应着。
周穆迪把湿衣裳一件件地抖开,然后摊晒在架起来的竹竿上面。刘东元把竹笋放到墙脚边,接着进去西屋里和媳妇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出来去到柴房里,也挑着一担箩筐出来了。“娘,我去山上拾柴了!中午给我做个竹笋炒腊肉吃吧?呵呵……”刘东元撒着娇说道。
“行!快去吧!”周穆迪笑着说道,显然对儿子的撒娇很是受用,在心里欢喜着。
晾完衣裳,周穆迪看着天色还早,便进去西屋里,陪着儿媳妇一起,儿媳妇在织布,她自己则是拿着丈夫和儿子的衣裳在缝补着。婆媳两人都各自专心于自己手里的活计,没有交谈,但气氛却是很和睦、融洽。
院子里,刘长祥挑着一担松毛和干柴又回来了,听到响动声,周穆迪站起身来,朝窗户外瞅了一眼,见着是刘长祥,便又平静地坐下,接着穿针引线。
外面的刘长祥回来后,把箩筐里的松毛和柴都倒进柴房里,见周穆迪还没有开始做午饭,想着离吃饭还早,便又挑着箩筐出去拾柴了。
到了中午,院子里的公鸡开始大声地叫唤起来,周穆迪连忙停下手里的针线,小跑着去到院子里,拿着菜篮子就跑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她提着菜篮子回来了,而且菜篮子里面的菜都已经在河边用河水清洗好了。她提着菜篮子进去厨房,放下菜篮子之后,又转身去到堂屋,从挂在房梁上的竹篮子里取出一大块腊肉,拿着腊肉去到厨房里,放到砧板上,用菜刀切下一小块,然后又把剩下的大半块腊肉再放回到堂屋房梁上悬挂着的竹篮子里,再返回到厨房里切菜,切完菜,接着从米缸里用量筒量了两筒子的米出来,倒进木盆里,舀水,淘好米,然后将米下锅,再往灶里塞柴、生火,接着又去院子里拿竹笋,挑了四个比较小的,进去厨房里,一边剥笋皮,一边看着灶火,再把剥好的笋放到比较清亮的淘米水里简单地清洗了一下,放到砧板上切成细条状,然后开始生大灶里面的火,开始在大锅里放油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