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村里出现一个奇景,两岁多的女娃娃牵着一头大鹿,鹿身两侧挂着两个背篓,背篓里坐着三个男娃娃,其中一个男娃明显比女娃还大。
大鹿身周还环绕几个孩子,羡慕地盯着虎子和小杰小武。
夫子见了都摇头叹气。
世风日下,阴盛阳衰啊。
村里这些娃子怎么了,为何总围着个丁点大的女娃娃打转?
一晃几日。
村里的麦子基本收割完,有的已经脱完粒,只剩晒谷。
这几天,里正已经带人过来查看过一遍,并宣布今年的赋税要加一成。
村民怨声载道,但毫无办法。
于是,许多村户抓紧晒麦,想趁早将粮食运出去卖掉,以换得更多银钱。
因朝廷现在实行两税法,就是按田亩数量收税,而且将税粮折算成银钱收缴。
所以百姓必须先将粮食卖掉,才有钱缴纳赋税。
这就面临夏收后的粮食市场极速饱和,粮价将被豪商大幅度压价。
因此人们必须在降价前将粮食卖出去,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姜三郎家的麦子也已收割完,晒在打谷场上,准备晒一两天再脱粒。
不过他一点不急,反正自家有银钱缴税,这次收的粮食也没打算去卖。
陈三叔不是说了嘛,今年冬天的粮食肯定涨价,所以他不仅不卖粮,还想从其他村户手里买点回来屯着。
当然不会多买,够自家富富足足过一年就行。
正翻晒麦子,忽然见西陈村的陈二狗两口子跑来,扑通给姜三郎跪下,一边嚎啕一边央求:
“三郎,求求你了,赶紧去县城帮我家驴儿说说情吧,呜呜呜呜…”
姜三郎吓了一跳,连忙退后避开,冷声道:“你莫不是求错了地方。”
陈二狗膝行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三郎,都是我家驴儿不好,不该听那该死的陈三十撺掇,可你不是啥事没有嘛,能不能去县老爷那里说一声,放过我家驴儿,呜呜呜呜…求求你了…”
姜三郎简直无语,怒声道:“你说我啥事没有?”
他低头指着脑袋顶上一大块秃疤:“你眼睛瞎了吗?我这里那么一大块疤都是谁造成的?”
春娘也怒道:“我夫君差点被你家陈驴儿几个害死,你竟然说没啥事?”
陈二狗小眼睛闪了闪,心道你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嘛。
他擤一把鼻涕,哭唧唧道:“那…那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我…我好把儿子赎回来。”
他儿子虽犯了事,但年纪还没到十八岁,县老爷说了,只要他家拿出五十两银子,便可将他儿子赎回家。
若给不出赎金,陈驴儿便只能一直关在县衙大牢。
可他哪有五十两银,家里连一百文也拿不出。
这几天他借遍村,结果没有一家肯借钱。
好多人看到他来,连忙关门闭户,千呼万唤都不肯搭理一句。
后来还是陈老栓告诉他,东村姜三郎已经好了,活蹦乱跳的,哪里像被重伤的样子。
而且那天姜三郎可是得了十五两的赔偿,十五两啊,都是西村人的血汗钱。
陈老栓还给他出主意,说那姜三郎家不是种啥金子嘛,手缝漏点也够五十两了,你去哭一哭求一求,那姜老汉最是要脸面,保不准就借了。
姜三郎差点被这货给气笑,“你怎么有胆量上我这儿借钱来了?谁给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