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春娘很高兴。
自家已经有了三百来两银子,建三间砖瓦房用不了一百两。
剩下的银子,可以买一些好木材,请人过来打几套家具,再砌个大院子,建几个竹棚。
“大哥与二哥也准备与咱们一起建,咱三兄弟建一样大的房子,院子也一样大。”姜三郎乐滋滋道:“我还从几个村民手里买了二十亩地,以后竹棚就建在那里。”
“你还买了地?”春娘惊讶:“那以后咱家岂不要升户等了?”
升了户等,她家交的赋税也会相应增多。
比如她家现在是四等下户,缴税就比陈村正家的一等上户少许多。
姜三郎:“不买地也会升等,咱们只要建了房,明年孙里正就会过来查验登记。”
朝廷赋税名目繁多,连百姓家里有多少鸡鸭牛羊骡马、多少房屋,多少家俱农具都要一一登记,然后划分赋税等级,分为一等至五等。
一至三等为上户,交的赋税比四等五等的下户要多出一成。
所以很多农户若非必要不会建房,连院子都不会砌,至多用竹篱笆围一圈。
不少豪绅为了能评为四等五等的下户,甚至花钱打点官吏,只为每年少交赋税。
如此一来,倒霉的就是姜三郎这样的普通百姓。
春娘又开始愁起来。“这要是升了等,咱们赋税涨上去,万一那边不收金耳了怎么办?”
“不收咱们就去别的地方卖。”姜三郎倒是一点不怕。“反正种金耳无需多少本钱,只要能售卖出去,咱就是赚的。”
以前没做过生意,总是担心这个害怕那个,现在他手里有银,心气也足了,走在外头脊背都挺的直。
春娘细一思忖,觉得丈夫说的在理,稍稍放下心。
“那把院墙砌高点儿,南山那边僻静,终归不安。”
“那是自然。”
姜三郎笑道:“你放心,即便盖好也暂时不会去住,等明年开春,咱们和大哥二哥一起搬去。”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转眼已至秋季。
秋收结束后,刚种好冬麦,姜家三兄弟便在南山开始建房,以至于村人都去帮忙。
不为别的,就为姜家午间提供一顿大米饭,外加香喷喷的猪肉烩菜。
一时间南山热闹非凡。
垒院墙的,砍运竹子的,帮忙烧火造饭的,捡拾石子垫地基的,还有去更远地方采凿石板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樱宝带着两个弟弟留在家中没有去南山,却日日听阿娘回来讲诉自家的建房进度。
因为是三兄弟一起建,还建在一排,房屋的规模看起来格外壮观。
一个多月后,南山的房屋终于完工,又过了几日,院墙砌好,门窗也安装完毕。
但还不能住人,因为新房必须等潮气散尽才可以入住。
恰好此时最后一批金耳也成熟了,姜三郎与妻子又赶紧采收并开炉烘干。
这么一忙,就将俩儿子的周岁生辰给忘了。
“随便下碗长寿面吧,臭小子过啥生辰。”
姜三郎不以为意,说:“他们爹也从来不过生辰呢。”
春娘嗔怪瞪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真的去煮了几碗面条,面上卧两个荷包蛋,一家人吃了个肚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