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他避而不见,她漠然溃败。她也希望自己再如以往一样,能撒着娇,能窝在他怀里,能自己告诉自己其实她不在意。可是她已经做不到了。从她的孩子从她身体里失去开始,从她一次次的被闭之门外开始,她的心就已经渐渐冷了。
四个多月未见,她想起自己刚到W市时,那时候她想的多么美好,以为只要见到他,她就会幸福了,可是如今,她倒宁愿自己没有见到过。至少她还能存有希冀,还会觉得他也会想念着她期待着她,甚至于,其实他是爱她的却不敢承认。
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明白,她有多天真。原来爱情,真的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她忽然像是被击败的战士一样,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勉强出声:“我知道了,我会离开。对不起,我的爱情竟然伤害耽误了你这么多年。谢谢你,教会我这么多。”
她话音落,努力挺直胸膛希望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颓废,却没主意身后的他,抿着唇眯着眼看她,满满的心疼和不舍。
她落寞的从医院走到马路边,却发现这附近已经属于郊区,又因为是军用医院,平日里甚少有普通人经过,更加不会有什么出租车了。大约苏是觉得她会在这里陪着迟衡,所以连自家的司机也带走了。
茫然的站在路边,一左一右她根本分不清哪边才是进城的方向。空旷的地方风总是特别大的,护士小姐特别借给她的帽子也被吹落了,露出她血迹斑斑的头皮,看起来格外的可怕。
她却只是抬腿,随便转了个圈往右边走去。门口的警卫员看着她约莫也是有些面熟,好心的上前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却被她摇头拒绝。她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帮助,又有谁能帮助的了她呢?
身后的一切都离她越发遥远了,她却恍惚中开始想起自己幼年时的记忆。她记得,迟衡曾经带她走过类似这样一条光秃秃的街道,那时候她还很幼稚,总是拉着他问东问西,他却一直笑着,从没有半点不耐烦。
她还记得第一次向他表白的时候,她笑意盈盈的站在书房门前,看着他渐渐变得僵硬的身躯,夕阳下,她的笑唯美灿烂,他的动作机械僵硬,却意外的让她觉得格外美好。也许是因为当时怕他实在太不自然,所以才会说是开玩笑的,以致于后来他一直当作她是开玩笑…
他们之间有这样多美好的回忆,她每一件每一样都牢牢的记得,她什么都愿意记得,无论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去逛女装时他尴尬的样子,又或者是看到她第一次来潮时紧张的样子,更或者是她吃饭吃到鼻子里的囧样,那时候他们还那样快乐无忧……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和她保持距离,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身边有了其她女人的出现,她总是心碎着一个个赶走她们,以为会没有下一次,可是下一次却一次接一次的来了,以致于最后,她看到他的女人时,已经学会不伤心,而是用手段赶走了。
那些过往太过深刻,以致于她现在想起来,都还是会觉得温暖。他说过那么多次他不爱她,可是她却不愿意听。这是第一次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愿意相信其实他是爱她的只是不敢表达出来……这也是第一次,她真正看清楚她和他的世界差别有多大。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她总觉得自己的世界就是围着迟衡转悠的,如果没有了他,那么她的世界等同于全部坍塌。无论是她出来打工,还是努力变得强大,都是为了他一个人。于她来说,给她整个世界都不如给她一个迟衡。
忽然很想念林希和顾盼,还有庄正,他们那些人至少是以真心待她,忽然觉得自己丢弃C城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呢?站在陌生的十字路口和看不见任何人烟的荒芜地区,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着,爱情和友情,她的取舍究竟对不对,又或者说究竟是伤害了多少人。
她有些迷蒙的想着,自己的脚可真累啊。再回头,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何处了。正觉得无奈之际,身旁忽然掠过去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火红如血的颜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的诡异。才发现,原来现在竟已经傍晚了。
车子缓缓倒退到她身前,车窗打开,是个十分俊美邪魅的男人,他取下脸上的墨镜,勾起邪笑看着她:“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一程?虽然我不是司机,但是很乐意为美女效劳。”
迟以蔚只是盯着他的脸半晌没有说话,那男人竟也不着急的和她对视着。见她好久还无动于衷,这才耸耸准备离去。
车窗完全升起之前被人卡住了,他回头,是迟以蔚晶亮的眸子:“不开门我怎么上去?”
他笑,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车,随即关紧车门扬长而去。甩开了后面才从医院警卫那儿得知迟以蔚早已离开的消息而追赶来的苏,还有一脸惊魂未定的司机。
方才那辆法拉利,就挨着他们的后视镜以至少140码的速度飞驰而去。饶是这些年看惯了枪林弹雨的司机都不免被吓了一跳,这样的车技,不是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到也不敢做的。
要知道坚实耐用的路虎和空有外壳的法拉利对撞,谁胜谁负可说是一目了然。如果那车主不是太有自信,就是太无知。可能开起这样车子的人,说他无知几乎也算是不太可能了吧!
苏放松下来,靠在后座上眯着眼看着前方只剩下车子尾气的背影,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K,J,我们多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苏低喃,却是对着司机说的。
司机眨眨眼回过神来,差点忘了这样的贴身擦过的车技也是挑衅的一种方式,大概是最近跟着迟以蔚打转的多了,竟然差点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是很有意思,不过,就是猖狂了些。”司机一脚油门跟上,身体里嗜血的因子蠢蠢欲动着。
“不急,”苏开口拦下他,“先让迟衡知道,然后再看看这家伙想干什么,最后,再好好想想怎么收拾他。”苏眯眼,眼里算计的精光一闪而过,快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