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之间的甜蜜爱语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第二天,林希却是慌慌张张苍白着一张脸来找她的。自从迟以蔚搬到这里之后,林希这段时间一来几乎没有来找她过,都只是打打电话发发信息,让她注意好好倒时差。
她自然知道,这是林希为了给刚回国的他们好好相处的机会。可是她和林希到底也是许久不见的朋友,所以乍见她时,脸上挂上的甜笑怎么都甩不开。
看着林希焦急又苍白的模样,她还以为是林希知道了自己被打的事情,有些黯然,于是不等林希说话,她才开门便道:“哎哟我脸上的伤没事啦,不过才两巴掌而已,涂了药之后好多了!”说到这个,也不知迟衡是哪弄来的药,涂抹完之后,脸上的指印已经很淡了。
林希这才好好打量她的连,只微微看着有些红,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红肿的模样的,所以微微安下心,只是口气还是照旧不好:“那个迟以韵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也不知道她是真发疯还是装疯,你自己怎么也不小心些啊?”
听林希的口气,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打的事情,倒是她自己心虚,不打自招了,有些窘迫的吐吐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同林希抱怨撒娇呢。
只是林希倒是知道迟以韵失忆后精神错乱的事情,看她脸上厌恶的模样,只怕是也平白受了她不少的折磨,迟以蔚收了笑,不知是该说迟以韵可怜还是可恨。
“好了,这不也没事了吗!迟衡会好好保护我的。倒是你,今天怎么火急火燎的过来了?事前还不打个电话,是找我出去走走吗?”早在她要回国之初打电话给林希时,林希就说过C城近年来的变化不小,念叨着一定要拉她去看看。所以她自然往这方面想。
她话音落,林希却陡然变了脸色,头垂的低低的,一时无话。鲜少见到林希这副模样,迟以蔚绷紧了脸:“怎么了?是不是闵墨祁干了什么事儿惹你生气了?还是他欺负你了?”
林希低着头狠狠的摇头,右手却始终放在左手拎着的大包包里,迟以蔚放下心来,于是把她揽着往沙发上走,边走边道:“那你干嘛这副表情啊?像是做错了事愧疚于心,又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委屈样,这是干嘛呀?我跟你说哈,这可不像你,倒像是顾盼那丫头干的事。”
她说着,往厨房走去给林希倒了一杯橙汁。这橙汁都是迟衡做的鲜榨橙汁。因为知道夏日里她就爱喝这个,每天早上都会准备一大杯放在冰箱里给她预备着。
林希终于拿出包里的东西,是一份报纸,咬唇半晌后,才终于鼓起勇气:“小蔚,那个,你看了别生气,我只是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猝不及防的打击让你闹心。”
瞧她少见的这么怪怪的模样,迟以蔚接过她手里的报纸,便被斗大的标题给震慑住了:【豪门中不为人知的秘辛,当妹妹搭上姐姐的未婚夫,爱情保卫战又该如何开启?道德底线又在何方?】
标题还算是小意思,内里的报道内容才算是有各种不堪入目的词汇,什么爬上姐夫身的小姨子,什么日防夜防难防小姨子等等之类的,矛头直指她不要脸下贱去倒贴迟衡。
迟以蔚看到一半就已经难以遏制的刷白了脸,那些内容无不把她污蔑成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居然光明正大的抢姐姐的男人,甚至还有一段录音文件,赫然是迟以韵那日找她麻烦时录下来的。
当场只有三个人在,如果不是她和迟衡那就只有迟以韵了。此刻的文章报道代表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现在迟以韵,的确比以往更有心机多了,她不仅斗不过,也不想斗。
林希把她抱在怀里,语气中满是心疼:“看你这样子,我忽然不知道让你回来是对是错了。迟衡爱你,你也爱他。你们本该是这世上众多情侣中同样光明正大的一对,可是却为了这么个女人搞成现在这样,你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反倒成了弱者。”
她垂头默默憋住泪,心中也是自问,她这样子,回来究竟对不对。她一个人的插足改变了三个人的人生。可是若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爱着她,她也爱着的迟衡娶别的女人,她却如何都做不到。
“林希,我究竟该怎么办啊……”伏在林希肩头,她忽然觉得未来一片茫然。前面留给她和迟衡的,真是会是一条光明正道吗?她和迟衡,真的会有结果吗?
林希拍着她的背,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件事只能交给迟衡去处理,而她,只能躲着藏着,还很有一段时间都不能出门。否则一旦被人认出来又是一件不小的打击。毕竟流言之所以成为流言,是因为有太多不明真相的人胡乱揣测相传,才会害人至深。
“这段时间你现在家里呆着不要出门,这个公寓有迟衡的人看着,记者找不到这里也进不来,迟衡应该会处理好的,相信他。而且还有庄正和闵墨祁在,他们一定会处理好的。我白天的时候会过来陪你,不要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见她渐渐安静下来,林希安抚的说道,虽然知道他们都不会让流言伤到她,可是三人成虎,以后不知道她要用多少的时间才能面对众人。何况她即将着手准备自己的律师工作,若是名誉被毁,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片光景。
迟以蔚额头抵着林希的肩,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沉默了下来。既然那篇报道是林希拿来的,那至少说明林希挑的已经是杀伤力最小或者说报道内容最“小清新”的一份报纸了,只怕其它的杂志,电视上的娱乐新闻等等说的会更加难听。
她想起以前迟衡的一个女人对她说过的一句话,那时那女人说她和迟衡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流言本就能害死人。萧琪的事情也算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她又该如何面对?
寂静的空间里被电话的铃声打破。迟以蔚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接。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但是也知道,这时候应该也是娱记记者们打电话采访的时间了。
林希看穿了她的犹豫笑了起来:“没关系的,如果迟衡的电话那些人都能查到,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有本事了!可能是迟衡,接吧!”
林希话音刚落,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于是林希退开去了阳台接电话,而她则留在原地。有些期待的想着若是这电话是迟衡打的,她要该怎么表现才能不让他担心,却被吓住了。
“迟以蔚,是我,我是鹰。”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粗粝难听,嘶哑的像是被割破喉咙的公鸭嗓,刺耳的让她下意识的皱眉,却因为电话中男人自爆身份有些愣住了。居然会是鹰。
“你……怎么会知道……”她想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回国了又怎么会查到这里的地址,可是话没说完便被打断:“我只想知道,迟以韵究竟怎么样了?我完全找不到她,你,告诉我好吗?”
这是第一次,迟以蔚听到鹰这样哀求的语气。近乎低声下气了。
她想起几年前那个总是绑架她让迟以韵偶尔发泄小脾气的男人,那个总是拿着纵容的眼神看着迟以韵的男人,那个不管怎样都会满足迟以韵心愿的男人,如今这样脆弱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