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离刚刚醒过来，脑子还处在混沌状态，基本上欧阳玄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左护法，你好歹也是堂堂冥火教的两大护法之一，怎的身体如此孱弱，在庭院里站上一炷香的工夫就昏过去了？若都是你这样的榜样，那冥火教还有出头之日吗？”

欧阳玄下了床，身边不是刚才的温香软玉了，说话又变成了以往的冷硬刻薄，他背对着何离，将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嘴上却还不忘损何离两句。

何离哪里顾得上欧阳玄在说些什么，他刚刚昏迷了这么久，又被欧阳玄放在暖炉边烤了半天，此时早已是口干舌燥，可偏偏浑身瘫软，动也动不了，只能冲着欧阳玄的背影呼道：“欧阳玄，我想喝茶。”

欧阳玄这才转过身，看着何离正将目光落在一旁圆桌上的茶壶上，便走了过去，给何离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何离床头，将人扶了起来，让何离靠在自己肩头，把那杯茶水送到了何离嘴边。

“慢点，这茶水有些烫，你先抿着喝。”欧阳玄难得有这么耐心的时刻，何离没说话，只是垂下头，按照欧阳玄的吩咐，一口一口抿着茶水。

从欧阳玄的角度，只能看见何离浓密的眼睫毛和挺翘的鼻梁，还有被茶杯遮挡住，只露出一部分的薄唇。

何离喝了整整一杯茶，仍觉得不够，欧阳玄又给他倒了一杯，只是这次没让他喝完。

“茶是降火的，你本来就受了冻，体内阴虚亏损，不适合饮太多茶，待会我让那些小厮给你泡一壶人参茶，你喝那个最好。”欧阳玄拿走了茶杯。

何离靠在床头，身后垫着厚重的锦缎枕头，听见欧阳玄要把那些小厮折腾起来，赶忙道：“不用了，我也不是太渴，都这么晚了，别让他们起床了。”

欧阳玄重重哼了一声：“你对那些小厮倒是体贴。”

何离不说话了。

欧阳玄最烦他这样，弄得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一样，便憋着一肚子火打算离开：“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见欧阳玄真的转身要走，何离赶紧叫住了他：“都已经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大雪，你就这样回去实在不方便。”

欧阳玄走到门边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看坐在床上的何离。

何离只穿着白色亵衣，头发随意散落在肩头，却仍旧好看的让人屏息，他冲着门口的欧阳玄笑了一下：“如果教主不嫌弃的话，今晚就留下来休息吧，等明天天亮雪停之后再行离开。”

欧阳玄没有直接说好还是不好，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你系在床头的那个香囊，被我不小心给扔到窗外了。”

寝殿内的那张大床距离窗口有十来步的距离，何离实在不知道，欧阳玄要以何种姿势才能“不小心”把那个香囊扔到窗外。

他说让您好好修养身体

“噢，没事，等明天雪停了，我再让小厮把那个香囊捡回来。”何离回答道。

欧阳玄一听何离还打算捡回香囊，立马不高兴的拉下了脸：“你很喜欢那个香囊？”

何离愣了愣，想也不想地答道：“那香囊里放了几位药材，是上好的安神之物，放在枕边可以凝神静气，有安眠的效果。”

听到何离这样说，欧阳玄的脸上才稍稍显露出暖意：“不过是安神的药囊而已，冥火教难道还缺那几味药材吗？你要是想要就直接去药房拿就是了，何必对那么一个破香囊念念不忘？！”

何离本想反驳那香囊是别人送的，就这么扔掉总归不好，然而当他扫过欧阳玄的脸色，便收回了本来打算说出口的话。

欧阳玄见何离不说话了，便以为他是默认了，这才满意地踱步走到了何离床边，俯视着坐在床上的何离：“今夜是因为时间晚了，本教主才在你这里暂歇一夜。”

何离觉得这副模样的欧阳玄幼稚的跟一个小孩子似的，忍住笑往床内侧让了让：“属下知道。”

欧阳玄脱了外衣，躺上了何离的床。

跟欧阳玄睡惯了的硬床不同，何离的床铺软的像姑娘家的绣床一般，欧阳玄一躺上去便觉得自己置身在天边云朵之上，再加上温暖的被窝、从何离身上散发出的清香，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欧阳玄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个词来——温柔乡。

“我这里只有一个枕头，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枕吧。”一旁何离的说话声将欧阳玄从出神中拉了回来。

欧阳玄见何离有把枕头递过来的打算，便向后缩了缩身子：“不用，你自己拿去枕好了，我用不惯这么软绵绵的枕头。”

何离觉得奇怪，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又戳了戳手里的枕头，喃喃自语道：“不算软啊，大家用的枕头都是这种材质的。”

欧阳玄哼了一声，不再和何离说话，而是翻了一个身，变成了背对着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