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欧阳玄打断了,欧阳玄将何离从上到下打量了个彻底,注意到他浑身湿透和鞋底沾染上的泥渍,然后才开口:“你去哪儿了?”
何离没有直接回答欧阳玄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教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玄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把你和右护法参加武林大会的事告诉了朝颜,他听了之后也吵着闹着说要去龙源山庄,我便带他下山了,原本以为会在龙渊山庄跟你们碰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见你们了。”
“禀教主,我们是因为雨势太大被困在了这里,教主既然也是从冥火教而来的,这一路上难道就没有被雨势所困?况且谢公子身体也不好,这一路颠簸劳累,要是他受了寒气再生病该怎么办?依属下看,此次武林大会只要让属下和左护法去参加就行了,谢公子要是在冥火教待腻了,教主也可以带着他来这山下小镇逛一逛,实在没必要跟我们一起去龙渊山庄。”卓凌然一听到谢朝颜的名字就头疼,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冲着欧阳玄行了一礼,便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欧阳玄抬头看了一眼客栈二楼:“朝颜已经上楼休息了,我这次出发之前让金大夫给他准备了不少药品,右护法大可不必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何况我觉得这也是个好机会,你们跟朝颜多点相处的时间,便更能明白他的为人,不至于产生误解,话说回来,右护法你上次跟孙长老闹得不愉快,不也是两个人下山过了个元宵节,回来便尽释前嫌了吗?”
面对欧阳玄的说法,卓凌然跟何离两个人皆是沉默不语,他们打心眼里不想跟欧阳玄和谢朝颜两个人一路同行,却又碍着欧阳玄教主的身份不好开口。
“何离,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刚才去哪里了?”欧阳玄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何离的身上。
何离吸了吸鼻子:“禀教主,属下只是出去随便转了转。”
“随便转了转?”欧阳玄对何离的解释嗤之以鼻:“外面瓢泼大雨、雷电交加,你却在这种天气下出门散步?左护法,你觉得这种理由我会相信吗?”
何离舔了一下嘴唇,他知道自己这番行为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合理,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弃了解释:“教主,右护法,我要先回屋换身干净衣服,你们慢慢坐。”
何离直接跳过了欧阳玄的问话,反倒叫欧阳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了。
眼见着何离经过卓凌然和欧阳玄,径直朝着二楼楼梯口走去,欧阳玄却在此刻注意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何离的胳膊:“等一下,你这里是什么?!”
不妨也让我听听
何离顺着欧阳玄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胸前,只见原本月白色的长袍胸襟处却无端多出了两朵深色的小梅花。
何离愣了一瞬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定是自己将白狐抱在怀里时,白狐的两只前爪搭在了胸襟的衣服上,才留下这两朵痕迹。
“我刚才在外面……碰见了一只被困在墙头的野猫,便把那只猫抱了下来,所以才留下这两个爪印。”何离找了一个听起来颇为合理的由头,欧阳玄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再次开口质问他。
见欧阳玄和卓凌然没有再追问,何离便一路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这天晚上,何离睡得并不算安稳,只要想起一墙之隔的就是欧阳玄和谢朝颜,想起明天就要跟这两个人一同上路,何离便觉得烦闷无比。
第二天清晨,持续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何离穿戴整齐后去客栈后院的马厩找自己的那匹黑马。
卓凌然此时也正在马厩里,见到何离过来便瞥了他一眼:“左护法好早啊。”
何离顺了顺黑马的马鬃:“右护法不是比我还要早吗?怎么,昨晚睡得不好?”
只有在对谢朝颜表达不满的时候,卓凌然才会跟何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冷哼一声:“想到今天要跟那位千尊万贵的少爷一起走,谁能睡得安稳?”
何离却在此时笑了笑:“如果右护法是在为这个担心的话,依我看来就大可不必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了一辆马车,想必是专门给谢公子准备的,他坐在马车里,我们骑在马上,一路上井水不犯河水,安安稳稳地到龙渊山庄也就罢了。”
经何离这么一提醒,卓凌然也想起了刚才的确在后院里见到了一辆马车,谢朝颜身体不好,又从来没有学过骑马,那辆马车是为他准备的无误了。
跟何离猜测的一样,没多久欧阳玄和谢朝颜两人便也出门了,两个人在后院见到了正在喂马的卓凌然和何离,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