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便只剩下了昏迷的谢朝颜、欧阳玄和何离三人。
“何离,我让你来东厢房保护朝颜的时候,对你说了些什么?”欧阳玄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温度,语气冰冷让人恍若置身寒窖。
何离强忍住自己手心的伤痛,咬牙回答道:“教主说,绝不可让谢公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在这情字上却如此糊涂
欧阳玄面无表情继续道:“何离,以你的身手,在几个黑衣人的手底下保护朝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何离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欧阳玄的话中有话,如果只是单纯责备他没有保护好谢朝颜,自己的确难辞其咎,但欧阳玄分明在暗示自己是故意让谢朝颜挨的这一剑。
一瞬间,何离只觉得喉头哽咽,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教主,属下刚进屋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冲着谢公子动手了,属下没能来得及救下谢公子,是属下的失职。”
“失职?呵!好轻巧的一句话!”欧阳玄冷眼看向何离:“你刚才应该也听见了,三个月内,要是找不到还魂草的话,朝颜便活不成了,何离,你给我听着,如果朝颜真的活不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明白吗?!”
何离垂下了眼帘,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找到救治谢公子的办法。”
欧阳玄还想说些什么,卓凌然却在此刻推门走了进来:“禀教主,龙庄主一行人已经被我送出门了。”
欧阳玄满面怒容:“出去!本教主正在跟左护法谈话!”
卓凌然并没有退出,反而冲着欧阳玄拜了一拜:“教主,左护法的右手受了伤,如果不及时包扎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听到卓凌然这样说,欧阳玄才将视线转移到何离的右手上,瞥见了那手心里一道深色伤口。
“不过是一条小伤而已,左护法都没喊疼,你在这里着急个什么劲?!”欧阳玄一见何离的伤口,便想起了谢朝颜胸前被剑刺出来的洞,又想起何离受了伤第二天便能好,可谢朝颜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睁开眼,不觉心绪翻涌。
训斥完了卓凌然,欧阳玄再次将矛头对准了何离:“何离,我只给你三个月,如果找不到救治朝颜的法子,今晚朝颜受了多少苦,三个月之后我必定同样奉还给你!”
“……是,属下知道了。”何离还想要争辩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属下认识一位朋友,他或许能有救治谢公子的办法,属下今晚便动身去寻找那位朋友。”
说完这句话,何离便准备转身离开房间,此时身后的欧阳玄又开口了,他只说了短短一句话:“何离,记住,你只有三个月……”
何离呼吸一滞,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径直走出了房间。
“左护法……”卓凌然在院子里追上了何离:“你手上的伤……”
何离低头看了看右手手心,自嘲地笑了笑:“没关系,不用去管它,等到明天天一亮,它会自己好的。”
“什么?”卓凌然被何离的话弄得有些发懵。
何离微微叹了一口气:“右护法,回冥火教的路上要靠你保护教主和谢公子了。”
卓凌然眉头一皱:“你真信了那个冯临的话,要去找什么还魂草还魂丹?”
何离没再多向卓凌然解释些什么,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多谢右护法的关心,时候不早了,我回屋打点一下,待会儿就出发,希望三个月后我们还能在冥火教重逢。”
“何离!”卓凌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何离,皱着眉头道:“你不觉得你太愚蠢了吗?”
只是还没等何离答话,卓凌然便一脸不耐烦地自问自答道:“罢了罢了,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懒得管你!”
何离回屋收拾了东西,连夜离开了龙渊山庄,快马加鞭地朝着南方奔去。
三天之后,何离终于来到了一处青山绿水的山脚下,远远望过去,只见山上云雾缭绕,不断有行人三三俩俩成群顺着山路往上走。
何离下了马,在路边拦住了一位正在上山的妇人:“打扰这位大姐,请问这山上供奉的可是上清真君的香火?”
妇人见何离一口陌生的口音,便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从外地远道而来的,笑着道:“不错,这山名叫灵鹿山,山顶上有一座专门供奉上清真君的道观,这位小哥,我瞧你也是来求真君保佑的?你放心,真人灵的很,保证会让你心想事成的!”
何离谢过了妇人,重新上了马,一路赶到了山顶。
此时还未到正午,真君观中果然如妇人所说,已经挤满了前来烧香请/愿的人。
何离进了道观,请了三炷香,点燃后插进了上清真君神像跟前的香炉里,只见几缕青烟缓缓升起,绕过观中众人,径直朝着道观后院而去。
何离赶忙跟着青烟一同去往后院。
那几缕青烟飘到了无人的地方,忽然变得似有千斤沉重,猝不及防地砸到了地上,陡然间化成了一个青衣白衫的清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