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的浓浓讽刺意味，只有在场的两人听懂了。

冯临闻言表情倏然一变，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紫河真人，不知过了多久，冯临竟然露出了一个笑来。

那个笑既扭曲又疯狂。

“你都知道了？是管家告诉你的？”冯临像是变了一个人，神情再也不复之前的颓唐和茫然，周身上下散发出的邪气和血腥杀气令紫河真人震惊。

不过想想也是，之前的那五十个无辜的女孩都死于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手中，他周身的杀气不浓也怪。

“你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就是为了证你的道，成你的仙？”紫河真人语气沉重，他与冯临的交情并算不上深，但对于这个人的印象却还是十五年的少年模样，却没想到一晃过去了这么久的岁月，当年仙风道骨的少年竟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地狱修罗。

冯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仰天笑得喘不过气来，紫河真人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疯癫之态，直到冯临止住了笑。

“恩公都看到了，又何必再取笑小可呢？”冯临抖了抖衣袖，冲着紫河真人轻浮地挑了挑眉：“就算我杀了五十个新娘，也没能证道成仙呀！”

说到这里，冯临从椅子上起身，眉眼间尽是睥睨天下的锐气：“想我当年年少气盛，凭一己之力说动了龙渊山庄的庄主龙琛，让他答应了与我合作。

他手中虽然有修仙秘籍，但很可惜，他并非是有仙骨之人，但我不一样，我是注定要成仙的人，自然仙骨卓绝，我与他结成了盟友，答应会在成仙之后助他长生不老，龙琛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跟我结盟，就这样，我得到了那本武林之中所有人都想要的修仙秘籍。

但这还不够，那本书里记载的修仙之法奇奇怪怪，况且又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我自然不会贸然相信那书中所记载的一切，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找个有仙骨来替我试试。

我跟龙琛合计办了一个武林大会，很简单，武功高的人修炼这本秘籍会事半功倍，我想要快点见到成效，后来我就见到了欧阳玄，他天生一副好仙骨，再加上武功高强，便成了我的不二人选。

本来我还担心他对武林至尊的宝座没什么兴趣，好在他身边那个姓谢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最终秘籍还是到了欧阳玄手上。

我知道欧阳玄对成仙之事不放在心上，为了让他有修炼的理由，我便派人夜里偷袭了那个姓谢的，逼着欧阳玄在三个月内修炼成仙，这小子果然对那个姓谢的情根深种，为了那个姓谢的，他真的开始照着秘籍中所写的修炼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这一步杀妻证道，他会选择牺牲你。

那天晚上你们大婚的时候，我就站在冥火教的门外，听着墙内传来的动静，我真的很想冲进去把你带走……但是为了大业，我还是忍住了，一直等到天快亮时，我看到天上出现了一道天梯，便知晓欧阳玄已经得道成仙，也知道那本书上所记载的一切都是真的。”

听着冯临将自己的精心布局一点一点拆开，坦然的摆在了自己面前，紫河真人只觉得恶心和荒唐，他露出了嘲讽的笑：“你不是也按照那本书上所记载的修炼了吗？为什么十五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成仙？”

冯临见了紫河真人的笑，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倒坦诚的点了点头：“不错，这些年里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我在修炼过程中，有哪一步做错了，直到半年前，我忽然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说到这里，冯临忽然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恩公要是听我说完这个关窍，必定会很高兴。”

紫河真人冷冷地看着冯临，没有做声。

冯临没有等来紫河真人的反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继续缓缓道：“仙人要断情绝爱，所以才有了杀妻证道这一出，说白了，这被杀死的是不是妻子倒不重要，是挚爱才是最要紧的……恩公，恭喜你，你与你心心念念的欧阳玄，竟然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呢！

只可惜那个蠢货自己都没明白这一点，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挚爱，哈哈哈，蠢物！蠢物！”

冯临再次癫狂的笑了起来，像是在笑自己十五年的偏执和不择手段，又像是在嘲笑欧阳玄阴差阳错，虽然得道成仙，却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相比起冯临的癫狂，紫河真人却镇静的有些过头，他在听见欧阳玄最爱的人是自己时，并没有太大反应，倒像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誓不与你罢休

“如你所说，既然半年前就明白了自己杀妻证道走了错路，为什么还要继续娶女子进门？”紫河真人冷眼看着冯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