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照顾好崇辉君
“什么?”紫河眉心一动,没想到自己会等来这个答案:“你飞升成仙了?”
魔尊笑了笑:“我在天上的时候就曾听闻紫河真人的大名,知道你一向离群居所,不爱热闹,所以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奇怪的,话说回来,也的确是我在天庭待得时间太短,只有不到半年的光景,我便逃出了天界,从此过上了居无定所的日子。”
紫河注意到了魔尊用了一个“逃”字,沉思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当初与崇辉君一样,因为练了那本秘籍而误入歧途,最终从神仙之尊入了魔,天帝知道后要处决你,你便逃出了天界,我说得可对?”
魔尊闻言哈哈大笑:“紫河真人想象力着实不错,故事编的也圆满,可惜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如果你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不妨回去问一问天帝,问问他三千年前的柔福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千年前,又是三千年前,月闲长帝姬也是三千年前犯下大错而被天帝拔去了情丝,关入灌愁海中,这个魔尊也说三千年前柔福殿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难不成这两个人当年经历的是同一件事?
想到这里,紫河忍不住开口了,冲着魔尊直直问道:“你可认识月闲长帝姬?”
魔尊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上的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接着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这次回天庭见到月闲,麻烦替我向她说一声抱歉,是我对不起她。”
自己果然猜得不错,这个魔尊与月闲长帝姬之间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魔尊怕不是弄错了,你将崇辉君掳走,现在不交出人便想赶我走,这个逐客令未免有些草率了吧?”紫河听出了魔尊的弦外之音,声音不由得低沉了几分。
魔尊挑了挑眉:“我听紫河真人话中的意思,像是打算把崇辉君带回天庭?你可要想清楚了,崇辉君已是今非昔比了,若现在回到天庭,天界众仙未必能容得下他,你可不要忘了,要不是我及时救下他,只怕他早已元神尽散了,你带他回去无异于让他找死。”
紫河神情冷肃:“你让崇辉君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坐实他已经堕入魔道,甚至与你这个魔尊狼狈为奸的罪名吧?这样堵死了他的后路,他便只能选择站在你这一边,和你一起祸害众生,我说的对吗?”
魔尊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看来紫河真人对我的敌意很大啊,我前面那一通解释也是徒劳无功了……也罢,不如紫河真人先随我去见一见崇辉君,再决定要不要把他带回天庭吧!”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冯临便弯腰朝着紫河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恩公,这边请。”
紫河听到“崇辉君”三个字,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没有多言,跟在冯临身后径直往竹楼内堂走去了。
进到屋内,只见干净素雅的正堂中只摆放着一张桌子、两把圈椅,屋角则立着两张花几,分别摆放着紫白相见的石竹和粉色的海棠。
冯临拐过正堂内的一扇屏风,进了顶里面的内室,紫河紧跟在他身后,待进了内室后,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崇辉君。
紫河在见到崇辉君的那一瞬间,呼吸有了片刻的停滞,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魔尊:“他怎么了?”
魔尊双手负后,淡淡道:“紫河真人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没对崇辉君怎么样,是他身受重伤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灵力大耗后又被关在灌愁海,能活着走上斩仙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完全康复少说也要三五个月,若是继续加以极刑,只怕一命呜呼也不是什么难事。泡泡推荐
紫河真人可要想好了,你当真舍得再带崇辉君回到天庭吗?”
紫河默不作声地看着崇辉君,若是放在从前,或许他还会相信天帝看在与崇辉君伯侄情分上,能饶过崇辉君一命,但今日斩仙台上发生的事则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天帝端坐断极亭内说出“行刑”二字之时,语气中并没有半分的不舍和隐忍,足可以见他对崇辉君到底留有几分顾念,就像魔尊说的那样,如果崇辉君回到天庭,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局面也可想而知。
魔尊看出了紫河的动摇,微微笑了一下:“冯临,既然是小情人见面,那我们也不要不识趣地留在这里了,走,跟我去院子里,我们各司其职,你去浇菜松土拔草除虫,我在一旁喝茶。”
“是,属下领命。”冯临跟在魔尊身后走出了内室,只留下了紫河与昏睡的崇辉君独处。
紫河缓步走到床沿边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崇辉君的面容,片刻后又将视线缓缓下移,挪到了崇辉君那只受了伤的左手上,鲜红色的皮肉中露出斑点白骨,叫紫河不自觉地伸手触摸了一下那伤处。
崇辉君像是感知到了痛楚一般,忽然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白如薄纸,眉心也猛的蹙了起来,紫河慌忙缩回了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眼见着崇辉君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眉头也些微舒展开来,紫河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屋内一片静默,不知过了多久,紫河又探出手,徐徐停在了崇辉君左手上方一寸高的位置,接着一道淡紫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缓缓流淌而出,尽数泻在了左手的伤口处,不消片刻,那只伤痕累累的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的皮肉,很快便将白骨包裹了起来,几乎是眨眼间的工夫,崇辉君的那只左手便又恢复成了从前骨节修长,骨肉匀称的模样了。
做完这一切后,紫河将崇辉君身上的被子重新掩好,接着起身朝屋外走去。
院中,冯临正在给菜圃拔草,魔尊正坐在石凳上悠哉游哉地喝茶,转头见紫河出来了,这才站起了身,还不忘用拳头捶捶自己的腰:“紫河真人总算是出来了,可累死我了。”
紫河瞥了他一眼,眼中写满了“不要脸”三个字:“魔尊难道不是一直在这坐着喝茶吗?有什么好叫苦的?”
魔尊望天叹了口气:“紫河真人别看冯临好像挺勤快的样子,其实他从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活做得还不如我呢,我虽然是坐着喝茶,但要时时刻刻提醒他该怎么做,着实不容易啊!”
“那我可要恭喜你了,”紫河淡淡道:“里面躺着的崇辉君也是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儿,干起活来只怕还不如冯临呢。”
魔尊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惊讶神色:“紫河真人这是在跟我打趣吗?哈哈哈,真是稀奇,没想到紫河真人也会开玩笑啊……不过紫河真人放心,既然你信任我,同意将崇辉君留在我这里,那我也必定会投桃报李,还你一个贤惠娇夫。”
“魔尊千万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紫河迫不及待顶回了魔尊的话,刚说到这里又觉察出了不对劲,不由得怒目看向魔尊:“什么贤惠,什么娇夫,你少胡言乱语!”
“啊?”魔尊神色有几分茫然,接着又带上了些许无辜:“这怎么能叫胡言乱语呢?紫河真人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冯临,看看他跟着我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收获不少?不仅学会了洗衣做饭,就连缝衣服包饺子这些高难度的家务都信手拈来,不是我自卖自夸,这都是我教导有方的功劳。
紫河真人尽管放心,我保证崇辉君留在竹林结界一段时间,定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以后你们俩在一起那就是他耕田来他织布,他挑水来他浇园……”
“闭嘴!”紫河再也无法忍耐,厉声呵斥,总算让魔尊讪讪住了口。
“等崇辉君醒了之后,我来过这里的事不要告诉他。”紫河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平缓了气息,接着开口道。
魔尊不再开口,只是重重点了两下头。
“恩公要走了吗?”站在菜圃旁的冯临见状,忙丢下手中的水瓢走了过来。
紫河看了他一眼:“我还有事要办,这段时间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崇辉君。”
“恩公放心!”冯临忙保证道。
紫河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竹楼,朝着竹林结界的入口走去。
再看到紫河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冯临才对着魔尊担忧地开口:“魔尊,恩公此次回去,天庭必定会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
魔尊倒是无所谓地继续喝茶:“知道就知道呗,我既然选择去救崇辉君,便早已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们爱来便来,要战便战,我又有何惧?”
冯临神情恢复了正常,又冲着魔尊深深鞠了一躬:“魔尊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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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河回到了天庭。
崇辉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众仙早已乱成一团,好在天帝及时发话,让众仙各自离去,原本喧闹异常的斩仙台才安静了下来。
绝对不会原谅你
紫河赶到斩仙台的时候,只见到了那里的守卫,天帝与众仙都已不见了身影。
紫河快步走到守卫统领面前,沉声开口问道:“天帝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