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蕊听这话,眼泪抹得更勤,嘴里道:“我何尝不知道啊,可黄叶根本不理我,就算见了面也不会听我的劝,你让我怎么办?她要听也只可能听黄根的话……黄根的身体那样子,我怎么说?”
“唉。”于梅叹了一声,不再吭声。
念果儿却急得跳了起来:“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吗?晚儿姐可说了……”话吼到一半,被杜蕊重重地掐了一下,原本要说念晚儿会把她赶出家门的话最后变成,“她对凯伦哥感情很深,没有他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两个大人都没有回答,心思沉重,念果儿的脑子却在转。她不想离开念家,不想放弃这份优越感,如果帮念晚儿争取到了江凯伦,她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很多。
黄叶不是百毒不浸,不是还怕黄根吗?她的眉头拧了拧,没有跟于梅和杜蕊走,说有事。
等到她们离开,她急急地拨了一个号码:“姐,黄叶最听黄根的话,你要是把事情说给黄根听,保证他们会分手。”
那头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念果儿握着手机,心里一阵阵打鼓,猜测着念晚儿的想法。最后,嘴角咧了一咧:“晚儿姐这想让我立这个功呢。”
黄根从重症病房很快转到了普通病房,黄叶操心了几天,终于喘了口气。于梅来了尚城,江凯伦却还没回来,黄叶想告诉他这件事,只是他的电话还是不能接通。
公司那边打电话说方圆的人会过来就合作事宜详谈一下,黄叶不得不回去,她决定跟秘书处问一问江凯伦的去向。
有特护在,她也不是特别担心,直接往公司里赶。
方圆公司的人办事特别谨慎,围绕着几个问题谈了好久,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最终还是拿下,顺利签完了合同。这张单不小,黄叶算了算,能分到不少的提成。
医药费江凯伦给了,黄草那儿估计不需要什么钱,只有黄花和些旧账,黄叶觉得负担倒轻了起来。江凯伦说过要买房,不管多少,自己总要出一些,正好可以用这笔提成。
转身,她准备上楼找Ay,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医院那边的号码。黄叶心一惊,急接起,那头特护的声音很快响起来:“黄小姐,黄先生这会儿在这里闹着要出院,谁的话都不听,您快过来看看吧。”
才出重症监护室就出院?黄叶边应边往楼下跑,叫了辆出租车朝医院赶来。
才到家属病房,就看到黄根挣扎着坐在椅子上,用一双干枯的手去收拾东西。他的身体分明很虚弱,要靠着椅子才坐得稳。两名特护站在一旁,一个都不敢接近,看到黄叶,嘴里道:“黄先生拒绝打针吃药,也不准我们碰他,一碰就发火,我们担心他……没敢劝他。”
黄叶点头,顾不得擦身上的汗,走过去蹲在了黄根的面前握上了他的手:“爸,怎么突然就想出院了?医生不是说还要住几天吗?”
黄根看到黄叶,两眼一瞪,抬手就拍了下来,拍在她的鬓角。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这掌用了全力,也不轻,黄叶被拍得身子歪到一边,倒在了地上。
“爸?”一脸不解,她捂着痛处看自己的父亲。黄根的眼里即刻流出两行混浊的眼泪,黄叶懵住了,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都是我的病,逼得你做出这种选择,我就算死,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毁掉!”黄根抹掉眼泪,终于说了话。
黄叶爬起来,再次握上了黄根手:“爸,您说的是什么话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别再装了,江凯伦家里很有钱,是个大老板,人家有未婚妻,是你破坏了人家的家庭,人家的妈都找上门来了,这些,我都说了。”
有人替黄根做了回答,黄叶抬头,这才看到阳台处站了个人,正是念果儿。她双臂抱胸,慢悠悠地走过来,一脸得势的模样,根本不将黄根的病态看在眼里。
黄叶不知从哪里来一股火,一起身狠狠地朝着念果儿就是一巴掌!
“他是你爸爸,为什么要气他!”她压抑着吼起来,感觉拍过念果儿的掌热辣辣地痛,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拍得有多重。
念果儿捂上脸,不服气地冲着黄叶吼了回来:“我气他?你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拿什么气他?气他的可是你!”
黄根气得身体在抖,拍着桌子站起来,拿着包就要出门。黄叶知道他的倔性子,回身过来直接跪在了他面前,嘴里低呼:“爸,您不能出院。我真的没有做别人的第三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和江凯伦是真心相爱的,他根本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婚约关系,这些等他回来,你可以当面问他。他家里有钱我没说是怕您会多想,我想等您对他了解多了再说,这样您就不会有顾虑了。爸,请您相信我啊!”
黄根的身体慢慢软下,黄叶急急和特护一起将他扶在了床上。转头看念果儿还站那里,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念果儿到底是怕黄叶的,扭身朝门口就走。
“阿姨。”才走到门口,迎面就碰到了于梅。
黄叶没想到于梅也会来,一张脸随即苍白起来,急迎了过去:“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出去说。”
“这就是江凯伦的妈,于阿姨。”念果儿不死心,大声介绍道。
黄叶要去扯于梅,黄根硬着声音开腔:“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于梅看到黄根这样,略迟疑了一下,还是一步踏入,对着黄根道:“您就是黄小姐的父亲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跟您聊一下她和我儿子的事。”
她抽出一张纸横在面前,黄叶第一眼就看清楚,正是念果儿逼自己签下的那份认罪书。
黄叶气得伸手就来抢,控制不住情绪吼了起来:“你没看到我父亲生病了吗?还要怎么闹!”
念果儿手一横将黄叶的臂挡了回去,黄叶没有抓到纸。
“阿姨,该说的还是快点说了吧,她爸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念果儿无情地道,冷冰冰地瞪了一眼黄叶,却一直未拿过正眼给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