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想要保护她?
意识到这点,他的心很不舒服起来。
这个女人,只应该由他来保护,其他男人都不行!
眸光深邃,他低头,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展示完拍摄技巧的凯凯走回来,刚好看到这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举起手机,又叭叭地按了起来。
艺术家是不分年龄的,只有画面美不美,没有少儿宜不宜。
江凯伦到底被凯凯打扰到,原本打算进一步的,最后还是收了手。儿童教育,不能忽视。他拉过被子盖住了黄叶的身子,从床上滑下来,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手机:“不能乱拍。”
边滑动手指,边教育儿子,边满意地点头。原来他和黄叶亲密的样子这么好看。
某宝狂汗:是我拍得好,好不好!
看完照片,他的指移动,叭叭地录入自己的号码,没写名字,调了一张刚刚凯凯拍的亲密照做头像,储存,退出,一切搞定。
优雅地将手机递回给儿子,顺手牵上了儿子的手:“妈妈在睡觉,别打扰她。”
黄叶醒来,看到院子里堆了几大袋子的特产,姑妈和姑父又拿了几袋子过来,看到黄叶,黄小芸大气地拍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带回去吃。”
“带……回去?”黄叶懵了,她没说要回去啊。
江凯伦和凯凯从院外回来,凯凯的步子冲得格外热烈:“我又回来了!”他一鼓腮帮子,用力提起一袋西米……
太重了,没提动。
江凯伦已经到来,目光柔柔地在黄叶的身上落了一下:“醒了?”他的唇角勾起,心情很好的样子。
黄叶尴尬地抽了一下脸,没回答。他已弯身,递给了凯凯一个最小的袋子。凯凯“啊啊”地跟冲锋陷阵似地跑远,江凯伦提起较重的袋子往车上搬。
他的衣服依然干净,手上却沾了些泥。农村里的东西,哪样不是从泥地里滚出来的?
尊贵无上的男人当搬运工的样子,黄叶还从来没有想象过,此时见了,也升起一股罪恶感。
与此同时,另一种感觉也跟着升起。一个男人为女人变伟大并不少见,但为了女人变平凡,却极少。变平凡比变伟大更需要勇气。
“走吧。”江凯伦搬完了最后一袋,接过姑父递过去的水,很认真地洗了手。而后走过来,揽上了她的腰,道。
姑妈和姑父挥手向她致别……
直到上了车,黄叶才再次想起那个问题:“谁说我要走?我还要在姑妈家呆几天!”
“可是姑奶奶和姑爷爷都跟您‘再见’了啊。”凯凯抬着小萌脸,“诚实”无比地提醒。
驾驶位里开车的江凯伦拉开唇角,露出了毫无保留的微笑。
靠!
黄叶在心底骂了一声脏话,她都不知道这话该用来骂谁。
凯凯玩了一通,窝在她的怀里安静地睡过去。车子在山峰与山谷间盘旋,到达最高峰时,他的车子突然停下。
黄叶抬头,看到了对面架在半空中的动车轨道,心抖了一抖,这条路是江凯伦投资修的!
他为了一个人才修的这一段,这个人已经毫无悬念,只是,自己该拿什么来回报他?
她的脸微偏,听到了呼呼的风声,下一刻,手被一只温热干燥的掌握住。牵她的,是江凯伦。
她想抽离,他已出声:“四年前,我就是从这条路上把你父亲带出去的,我跟他说,我要代你敬孝,要把你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照顾好……那天,我停在这里跟你打电话,我以为把你父亲带到了城里,是对你最大的帮助……”
他的眉宇缩了起来,身上涌出一股沉重之感。黄叶的心抽了一下,没有动,此刻也被他的凝重所感染,压抑着气息,甚至不敢呼吸。
“就在那儿!”他用下巴点了一下。在路外侧,有一块天然形成的大石头,耸立着,顶端有一个不足一米的平顶可供站人。
那里,有个人正在打电话。风声呼呼,那人尽量捂着话筒提高了音量,脸上却是满满的笑。
这地方没有信号,但奇怪的是,那块石头处却能连接到信号,所以好多人会选择在这里打电话。
那天江凯伦也是用手挡着风满面笑容地给自己打电话的吗?为了她,他不止一次屈尊降贵。
“对不起。”他道。
黄叶愣住,回头看他。
他的眉目更加沉重:“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你的亲人,让你在无助中一个人挣扎,让你的父亲就那样离去……对不起。”
眼泪,毫无预期地滚下来,落在凯凯有着浓密发丝的头顶。黄叶感觉自己沉淀久远的心被突然呼醒,呯呯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