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凯伦暗下了眸子,没有接话。
于梅一人尴尬地站着,两只手捏在身前,很是放不开的样子,不安地去看黄叶,显然并不想让黄叶听到她说话的内容。
黄叶扭身,准备出去,江凯伦走过来,将她搂住:“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他搂着黄叶坐进沙发里,语气淡然地道。
于梅看着他怀里的黄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江凯伦对她的淡漠,商航宇对她的不闻不问,形如陌路人,都深深地硌痛了她。如果人生可以选择,她怕是宁愿呆在那个不起眼的农村,做一个无名农民的老婆,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尴尬。或者,当年坚持下去,对商航宇的父亲不离不弃,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的贪婪和欲望最终将她引向了末路,到了五十几岁,身边却连一个愿意承认她是他们母亲的孩子都没有。
偷偷地抹去委屈伤感的眼泪,她这才坐下来,迟疑数度,方才开口:“我来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就断了和念家的合作了。他们现在没有了订单和项目,已经撑不下去了……且不说别的,总要看在念家和我们家这么多年的关系上,再帮帮他们啊。”
虽然这么说,她却低着头不敢看江凯伦,更不敢看黄叶。
杜蕊是她最好的姐妹,好姐妹家里要破产了,还是因为她的养子,她自然是逃不过,必须要出面的。杜蕊已经求了她好多次了。
不能不管杜蕊,但当着黄叶的面说念家的事,她也觉得不自在,边说,身子边不安的扭动。
江凯伦抽出一支烟点燃,他的眉毛沉着,显得心情不好。
“可以帮他们,前提是让念晚儿去自首。她差点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这笔账,必须要算清楚。”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丝回旋余地。
于梅一时睁大了眼睛:“妻子……”她转头来看黄叶,眉毛挑住,有些承受不了般的抖动。
江凯伦缩臂,用行动向她展示两人的亲密。
“难道你们……”于梅有些受不了般开口,没敢把话说完。以前江凯伦有什么,江凯丽总还会跟她说。自从商航宇和她的关系曝光后,江凯丽便和她疏远了。
黄叶和江凯伦结婚的消息,她竟全然不知!
“那我们和念家……”她还曾向杜蕊表示,一定会让念晚儿重新回到江家,这下子……
脸上的血色流尽,她的表情别扭到了极点。
江凯伦没有说话,在面对于梅时,他的表情总是极尽冷淡。黄叶理解他对于梅的怨,安慰般在他的胸口抚了抚。
江凯伦捉住那只滑动的小手,握在掌中,尽情体味它的柔软无骨。黄叶冲他笑了一笑,他回之一微笑,唇略压低,离她的唇不过几公分。
于梅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在场,江凯伦一定会这么吻下去的。
江凯伦对于黄叶的亲热和对自己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有些受不住般站了起来,胸口急剧起伏:“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可当年的事又是我一个人的错吗?如果没有你父亲的回应,我们又怎么能走到一起?而你母亲,早就病得很重,她怀那个孩子本就是在赌命,你父亲因为郁闷,多次向我倾诉,我们久而久之产生了感情,这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如果是为了证明你和我父亲爱情的伟大,可以闭嘴了。”江凯伦冷冰冰地回应,离得近的黄叶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绷紧。这是怒极的前兆。
“对不起。”于梅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当之处,低头道歉。她自己都理不清,明明是来帮念家说好话的,最终却说到了自己的事上。
看江凯伦这副态度,从内到外立即一片冰冷,失血的脸上再也没有半丝颜色。
“那个念家……能不能再给他们些机会,终究只是晚儿一个人的错,何苦连累其他人。”她试着将话题拉回去,帮杜蕊说好话。
自己当年做了他人小三,抛夫弃子,在圈内早已臭了名声,连亲人都远去,如今只剩下杜蕊这么一个朋友,自是能帮就想多帮帮的。
江凯伦再次绷起了身子,唇上的纹路几乎要绷断!他突然站起来,顺手勾起了黄叶,暗着眸子瞪向桌面,表情阴冷到了极点!“有空在这里帮他们说好话,不如劝他们好好经营,别一味地等待他人施舍。”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场见面,最终因为于梅的出现不欢而散。
江凯伦一路急走,步伐迈得极快,黄叶要小跑才勉强追得上。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并没有叫他停步,而是尽力跟上他的脚步。
似乎意识到她的吃力,他终于缓下了脚步,将她揽在怀里:“对不起,我失控了。”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