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这一巴掌有多狠,打的顾远风手掌发麻,陆沉眼冒金星,双耳轰鸣。
脸上的火辣混着冰冷的空气,就像在新生的伤口上撒上细碎的盐巴――如刀割般生疼。
陆沉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恢复过来,转头看向愣在门口的顾袅袅:“顾小姐先出去一下吧,麻烦您把门带上了。”
顾袅袅震惊之余用担忧的眼神看了一眼陆沉。
“这是我们男人的事。”陆沉再度开口,语气里的坚定重了几分。
顾袅袅迟疑地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顾远风周围是成片成片的低气压,他看着陆沉精致的脸语气里满是尖酸刻薄:“你也算男人?”
陆沉有些忍无可忍,他瞪向顾远风想要开口和他理论,顾远风讽刺的话却像是梭子一样打了过来:“要不是江志诚那个王八蛋护着你,我真的很想一枪打死你。”
陆沉眉心狠狠一跳。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他很是不解,因为他并不觉得他和顾远风之间的矛盾已经深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是因为当年我的不辞而别,我可以道歉。”
顾远风看见陆沉困惑的模样,怒极反笑:“陆沉,我拜托你,出去别说自己是大院的,丢不起这人。你的脑子,早被那个野女人给吃了。”
陆沉听到顾远风提及云扶桑,脸色立即沉了下去,空气里的温度都骤然降了几度:“扶桑她不是野女人。”
顾远风嗤笑,面对陆沉的维护很是不屑:“福利院出来爹娘不要的孤儿,还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有娘生没娘养的不是野女人是什么?陆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丢下了父母、丢下了朋友、丢下了兄弟,跑了整整六年,六年啊,回都不回来看一眼,你怎么这么能啊?我是服你的,铁服。”
顾远风全然不听陆沉的辩驳,他铁了心的认定是云扶桑这只狐狸精勾的陆沉丢了魂魄,让他变得这样冷漠无情。
“你去日本头一个月,你父亲哮喘住院,是江志诚替你担起了儿子的责任替他办的住院手续。”
“2010年问天哥牺牲,死的委屈,问天哥小时候待咱们不好啊,你呢,丧礼的时候你在哪里?”
“2012年,班子换台,志诚家连进去了好几个人,他可是你最好的兄弟,拿你当亲哥看,被软禁的时候,你呢,你又在哪里?”
“哦,”顾远风突然笑了,语气满是嘲讽,脸上好看的五官有些扭曲,“你可能正在那个女人怀里欲仙欲死吧。”
“顾远风!”
陆沉大吼了一声。
他其实还没有完全接受顾远风刚刚所说的话,但是听到顾远风阴阳怪气地诋毁起了云扶桑他就无法做到冷静思考。
这个女人就像是海洛因一样深入他的骨髓,让他做出有违常理的事情。但听到顾远风后面说的种种,他又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每吸入一口空气都觉得肋间外肌在隐隐作痛。
“姓陆的我告诉你,江志诚他不怪你,我不行!我不会承认我有一个狼心狗肺的兄弟!”顾远风也对着陆沉大吼起来,他的音量丝毫不弱于陆沉,脖上的青筋凸起,面目的表情狰狞。
陆沉有点吓到了。
顾远风真的很生气。陆沉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他,记忆里的他永远都是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和周围的富二代谈笑风生。
顾远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平复下来不稳的呼吸,然后撇过头去不再看陆沉一眼。
陆沉有些慌了。
他站在房间的中央,脑子像是突然死机的电脑一下咣当瘫痪。他还不能,很好很完全地理解顾远风话里包含着的巨大信息量。
江志诚……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