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志诚也没有非要知道的意思，见佟莞铃要卖关子也就没再追问下去。他将手机放回口袋，大手一拍：“走，吃饭去。”

佟莞铃几步小碎步跑到江志诚身边，挽着他的臂膀就走了。

佟莞铃和江志诚从确定男女关系开始算作谈恋爱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却好像谈了很久一样。不过换句话说，这段爱情又跟白开水一样没什么味道。两人之间是佟莞铃倒追的，这倒追的年头可长了，足足有四年之久。

之前两年佟莞铃和江志诚也是在技物所工作的，但后来因为不满足于薪水就炒了自己的老板另谋生路了，可她没有放下还在那里的江志诚。每天都兴致冲冲地在江志诚家门口守株待兔，最后干脆就在同个小区租了个房子和他一起上下班了。

江志诚没有拒绝过她，当然，也没有答应过她。这曾经一度让佟莞铃相信她是有机会的。

真正让佟莞铃觉得迷茫的是她在江志诚家里翻出两大箱子信的时候。那时候她觉得他家里灰尘重，容易得呼吸道感染病，决心帮他打扫。然后就在书架下的柜子里翻出了整整两箱子的信封，每一封封面上写的都是中文与日文夹杂，偶尔还会混合着英文。时间跨度从2008年到2012年，长达四年的航天信件来往，光是邮费都可以算是一笔不小的金额了。

所幸内容都是中文的，佟莞铃纠结了半晌决定拆阅一封，心想着是旧信，读了也无妨。这一看不要紧，看得佟莞铃整个人都揪心的难过。

收件人的名字是老陆。佟莞铃后来才知道这个人的全名叫陆沉。信封里的语气是温柔的，那是江志诚所书所写――这是让佟莞铃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因为江志诚给她的印象一直是“高处不胜寒”，清冷而寡淡，用这样关切并且诚恳的语气与人交谈，是佟莞铃所没见过的一面。

佟莞铃读完之后开始质疑，江志诚内心是否早已对自己的热情厌恶至极，只是出于礼貌并不显露声色。否则何以解释他对于一个海外的朋友都如此关切，对自己却是那样不冷不热的。

她将信放回了信封，没有再拆阅更多。心中有疑虑她不喜欢胡思乱想，直接就跑去问了江志诚陆沉究竟是何许人也。

江志诚知道如果只是简单介绍一下是没办法让佟莞铃信服的，他思虑再三才说了一段有点矫情的话。

“如果人生再来一次，只能再重逢这辈子所遇见的某一人，我会选择他。”

佟莞铃挑眉，她不知道是该叹息还是该庆幸这个陆沉是个男孩，不然自己可没什么机会。发小儿一起长大的情分堪比青梅竹马，若陆沉是个女孩这两人绝对成一对。

“要相信一个人对于我而言是一件难事，我不觉得我这辈还有机会能够相信第二个人到陆沉这样的程度了。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孤独一身的打算。”江志诚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在他的未来计划里，妻子和家庭似乎都是不应该出现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为什么不考虑试试看呢，”佟莞铃不死心，她相信毛主席的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万一呢？”

但事实没有扭转江志诚的想法，反而是佟莞铃做出了妥协。

在这四年里她不舍昼夜的想将自己的心肺掏出来赠送给江志诚，从一开始狂轰滥炸的关切到后来事无巨细的体贴，她几乎将江志诚当做是神灵一样在虔诚对待，即便这样也得不到他太过热烈的回应。

江志诚就像一块顽固的坚冰，让佟莞铃觉得即便自己把他丢到太阳中心，也融化不了他。

直到一个月前她才摊手，因为佟莞铃已经绝望了，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问他：“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

江志诚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想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