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拿了笛子出了工作室,才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江志诚那家伙把车开走了自己难不成要走回酒店吗?!
江志诚这个时候倒没有记挂起陆沉,他看着还在通话之中的手机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骂声和佟莞铃一点也不服软的声音,嘴角不自觉挂起微笑来。
她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服软两个字怎么写,明明求个绕就可以少挨点打骂的事情,她坚决不妥协,甚至还要求对方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这恰恰是江志诚欣赏她的一点。这种倔强和偏执,是江志诚所向往但却没有的东西。
他见过太多圆润的人,他们屈服于强权的淫威,他们屈服于金钱的势力,他们屈服于太多能够让他们失去道德底线的东西,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地说改变就改变,他们的原则,他们的信仰,皆是如此。
这样的人,或许能够在社会上面活的很漂亮,因为他们能够做到左右逢源,逢主则变。但佟莞铃不会,她对谁都是如此。
记得以前佟莞铃在技物所工作的时候,为了一个学术问题不兮和一个位高权重的老教授吵得面红耳赤,最后差点刺激得老教授高血压犯了,她才惊慌失措地和老教授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高声跟你讲话的。”
但她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学术结论错误了,还拼命地找了很多的资料,做了很多的实验,得了很多的数据来证实自己的说法。
“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不会道歉的,因为我没错。”她将一袋子公文包交给老教授的时候,老教授的脸都青了。
之后的事情江志诚没有再打听过,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她离开了技物所。
技物所说到底是人待的地方,套用武侠里的一句话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即便是个学术研究的场所也免不了世俗。
人性就是如此,权威不希望被挑战。
那些维护自己虚无缥缈的权威和面子的人,那种高高在上的虚荣,真是让人恶心的作呕。
江志诚下了车,径直去了佟莞铃的家里。他的记性不错,知道佟莞铃家的门口是几号。发现门正好开着,直接就冲了进去。
“!”
江志诚上去就拽住了那个大腹便便的佟父的后领直接往后一拖,嘴里还骂了一句脏话,不过是英文的,也不知道对手有没有听懂。
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佟莞铃,整个人的脸都是涨红的,一看就是吵架吵得。
“你泼妇骂街的样子也很美。”江志诚调侃了一句,一下子就让有些哭意的佟莞铃破涕为笑,随之而来的是诧异不已。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佟莞铃看他一下子冲了进来见到这副场景又没什么意外的模样,有些奇怪。
“你手机。”江志诚一边扯着这个佟父的头发一边优哉游哉地说了一句。他笑得像个黑夜里的恶魔,只手翻云覆雨,搅弄风云。
“你谁啊你,我们的家事你也要管?!”佟父一脸不悦,他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了这么个孙子偷袭自己,害的自己现在这么狼狈。想着,音量又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就是因为是家事,所以我要管上一管。”江志诚就这佟父的衣领,静止的五官缓缓凑近了那张油腻的脸,“我是佟莞铃的男友,她的事,自然是我的家事。”
佟父脸上的表情转为了惊愕,然后又立刻破口大骂:“好你个佟莞铃,找了小开居然还不告诉家里人,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说你怎么那么横了啊?”
江志诚闭上眼,忍住恶心。这个男人说话的口水都喷到他脸上来了,他气急,直接扇了佟父一耳光。
佟莞铃惊呆了,她立刻把江志诚扯到了一边:“你干嘛打他!他是我爸!”
“礼尚往来。”江志诚盯着佟莞铃左边肿起的脸颊和上面印着的五个血手印子,冷笑一声。
“走!”
江志诚是什么人!当年雇了一帮混混捅人不眨眼啊,他可不轻易出手打人的人,一出手打人必然是盛怒之下了。
佟莞铃真是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她是应该感激于江志诚替她出手报仇,还是责备他出手殴打她的父亲。
无论如何,尽快拉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总是没错的。
只是身后的那个老男人似乎还是不依不饶的,抓着江志诚的手好像要索要一个说法。